“薇儿。”白苏先开口。“明日就是十五了,随我回副城准备一下祭月之事。”
唐芦儿微张了张口,却不由转头往上官钰那看过去,衡华琴师就在旁边,她不知他还愿不愿让她过去他身边。可是上官钰却未开口,只是看着她,夜风扬起他黑色的大氅,雪花落在他发上,他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没有上前,亦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衡华琴师下了一级台阶,上官钰眉头微微一颤,即从唐芦儿身上收回目光,转身。
唐芦儿忽然觉得好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穿过衣服,贯穿身体。
他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还是什么?为何连话都没有一句
唐芦儿怔怔的站在那,身前身后都站着人,还有人等着她过去,可她却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天地如此之大。路途这么遥远,她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只想得这一人而已。
可终究,他对她的喜欢,抵不过国仇家恨。
可上官钰转身,却并未上车,而是让人将他的马牵过来,接着,那车帘子忽然被掀开,白镜从车里跳下,朝唐芦儿垂首道了一句:“姑娘,请上车。”
唐芦儿愣住,好久才道:“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等着姑娘。”白镜抬脸,然后又往白苏那看了一眼。
唐芦儿即看向上官钰,他终于开口,声音冷漠:“夜里寒,快上车吧。”
“城主交代我务必照看好姑娘,如今姑娘脚还没好利索,还是让姑娘休息一晚,明儿我再送姑娘到副城,往苏殿主莫怪。”白镜朝白苏那道了一句,声音淡得有些冷。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见。”白苏倒也不刁难,朝唐芦儿道了一句,然后就转向衡华琴师那边笑道,“先生可是回戏楼。在下正好顺路,就送先生一程可否?”
“有劳了。”衡华道了一句,说着就抬步往白苏那走去,白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芦儿下台阶时,往他们那看了一眼,只见两位都是身着一袭胜雪白衣,可不知为何,她却似看到有猩红的血将那白衣染透,寒风忽的卷过,她猛地打了个寒噤。
这时白镜已经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马车那走去。
车帘落下,马蹄声起,车厢轻轻摇晃起来后,唐芦儿闭上眼,靠在车壁上长长的吁了口气,忽然间觉得好疲惫。
“你一直跟在我后面,还是王爷让你过来接我的?”良久,唐芦儿才睁开眼问了一句。
“是我在路上遇到王爷。”白镜说着就将烧好的手炉递到唐芦儿手里,“这个是王爷让我准备的。”
唐芦儿紧紧抱着那个手炉,心里却有些茫然。刚刚,她上车前对上他的目光,他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就似她刚刚遇到他时那般,眼神冰冷而无情。
马车在麒馆停下后,白镜扶着唐芦儿下车时,上官钰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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