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她走到了轿前,看她入轿,这才翻身上马。
“晚辈告退。”他朝庐前的老者揖礼,又朝江镇远拱手道,“江兄。”
“魏兄慢走。”江镇远眼睛带笑,朝他回了一礼。
他们走后,江镇远还没收回眼神,他身边的老者则动了嘴,道,“如我没有看错,他们现如今的姻缘线固若铁石。”
江镇远闻言失笑,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自嘲地摇了摇头。
“仙叔,别瞒我,是不是她?”江镇远回头看他。
老仙医抚须静默不语。
“去年,我不该离开京城?”
老仙医朝他摇头。
“呵。”江镇远愣在原地想了一会,随后轻笑出声,摇着头进了庐内,盘腿静坐于窗前,看着那个她刚刚静坐不语的亭子。
这个先前与他有几面之缘的仙叔说他两世姻缘的线都被人先他一步抢走了,两世里,他都是孤僧人,不得伴他之侣。
他还当这只是他这个一见如故的老仙叔戏谑他之言,但只是她在轿中不轻不重的一道浅应,刚刚不远不近的一眸,他就已知,仙叔于他说的话,与别人说的都无异,都是一语破的。
他就像认识了她许久许久似的。
“你可曾……”江镇远看着亭子轻语三字,还是把下面的话按捺在了心间。
使君未有妇,奈何罗敷有夫啊。
晚了?晚了。
便是什么都不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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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了山脚下的道观,仆人皆退,两人安静用膳。
膳毕,赖云烟喝了半杯茶,才开嘴道,“我先走一步。”
这样的话,他们皆大欢喜。
他先调理他的身体,也可拖住江镇远,与她不见。
“不必。”魏瑾泓抬头,自再生一来,他头一次用很清楚简明的话告知她,“你留着,他会走。”
“魏大人这么大的把握?”赖云烟看向他的眼,见里面过于冰冷,她便转过了头。
“你说呢?”魏瑾泓冷冷地看着这个当着他的面朝别人嫣笑的女人。
赖云烟低头,看着他放下筷子松开的手心上那道突兀的红痕,看了一会她讥嘲地笑了笑,“都这么多年了,魏大人,我们不小了。”
哪怕还是年轻之貌,但皆是老态之心,都应是倦于曾经情爱带来的纠缠了。
“这世,你现下还是我的妻,”魏瑾泓抬手给她重倒了一杯热茶,搁下茶壶才淡淡地道,“你是有夫之妇。”
赖云烟抿唇不语。
“不要给他想望,他还是前世那个江镇远,前世他为何不娶你,今世他还是会为了相同的原因娶不得你。”
“魏大人,”赖云烟抬头,看向他,“他为何来此?”
“我的人没看住,”魏瑾泓抬头看她,“为何不问问你的人,是如何没看住他的?”
她不是也派了人盯住他?
赖云烟闻言不语,好一会才叹道,“都变了。”
这次见面,她的震惊其实大于挚友重见的惊喜,她还以为他在勍西安养,想来魏瑾泓也如是认为。
但谁料他竟来了此处,就像是芸芸之中,她再怎么慎重躲避,也避不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