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奢的马车停在府门前。
一位俊美英武、贵不可言的少年从马车下来。
她虚弱地眯着眼,看见金线绣着繁复图案的宝蓝色锦袍下摆,以及一双金线绣祥云的黑色锦靴。
十六岁的少年驻足,好奇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女娃。
小女娃的头部缠着白布,脸蛋苍白得吓人,嘴唇干涩得发白,还裂开了。
“这是你家小姐?”少年走过来,眼里泛着同情与不忍,“为什么跪在摄政王府前?”
“公子您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姐吧。”春兰六神无主地哀求。
若侯爷和大公子知道大小姐晕倒,一定会打死她的。
少年蹲下来,摸摸思洛雪的额头。
他的手指被烫得一缩,“她全身高热,快扶她回去。”
春兰不敢乱说话,“大小姐不肯走……”
思洛雪还有一半意识,伸出小手抓着宝蓝色广袂。
“求你帮帮我……我想见小世子……”她气若游丝地恳求。
“你为什么非要见他?”少年皱眉。
凌舟才十二岁,不可能招惹风流债吧?
再说,这小女娃四五岁的模样,更不可能了。
“我……我……”
思洛雪彻底昏死过去,小手却死死地抓着他的广袂。
少年瞧着她病弱可怜,好像轻轻一碰便碎了,太揪心了。
他抱起小女娃,看着她精致的眉目,心里的怜悯更是泛滥。
春兰跟着他进府,心里感叹大小姐的运气太好了。
徐管家看见太子殿下抱着思大小姐进来,惊慌地下跪迎驾。
春兰如遭五雷轰顶。
抱着大小姐的公子竟然是当朝太子!
萧景珩把思洛雪抱到客房的床榻,传府医过来医治。
府医不敢怠慢,仔细地诊察、把脉,尔后去煎药。
萧景珩静静地凝视她,一肚子的疑问。
凌舟面冷心更冷,对任何年纪的女孩儿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甚至,他从来不让女孩儿靠近三步之内。
定国大将军府的蓝七七,算是他说过话的唯一的小女娃。
无论蓝七七努力、赖皮了多少次,都没能靠近他三步之内。
而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跟凌舟是什么关系?
凌舟的心肠太硬太狠了,就算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能让小女娃在府门前跪几个时辰呀。
萧景珩的心里涨满了怜惜。
母后怀过的那胎女婴,若没有发生意外胎死腹中,如今也有六岁了吧。
是不是像这个小女娃一般精致漂亮呢?
这时,思洛雪缓缓睁眼,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方。
春兰欣喜道:“大小姐,救您的这位公子是太子殿下。”
思洛雪乌沉的眼珠凝定不动。
半晌,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跪在床上,礼数周全地行礼。
“民女思洛雪拜见太子殿下,家父是宁远侯。”
“你身上有伤,快快躺好。”萧景珩温柔地扶她躺好。
思洛雪怯怯地盯着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兴奋。
太子殿下比小世子还要厉害呢!
只要她得到太子殿下的欢心和喜爱,不就可以无情地碾压丫丫吗?
春兰给她喂了温水,尔后退到一旁。
萧景珩轻柔地问:“你为什么非要见凌舟?”
思洛雪的小脸布满了伤心、委屈,一副不太愿意说的模样。
他拍拍她的小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