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生死交战、破罐子破摔,他渐渐接受了一辈子躺平的事实。
思天柔轮流照顾两个儿子,自己也受了伤,日夜煎熬,心力交瘁。
回京不到一个月,不仅瘦了一大圈,还憔悴得老了十岁。
终于,她也病倒了,在自己的寝房静养。
思慎行在养伤期间要看商行的账本,还要处理商行紧急的事。
他派人去找春兰,但是府里已经找不到春兰。
下属回来汇报,说了春兰的下场。
他后悔死了,早该把春兰送出京城。
思墨北踉踉跄跄地走进来,像遭到霜冻的茄子,随时会倒地不起似的。
思慎行捂住口鼻,无法掩饰眼里的嫌弃。
“你不要进来。”
那股味儿太浓了!
他忍俊不禁地笑,这蒙面侠还挺有范儿的。
思墨北尴尬地站在门外,气愤道:“连你也嫌弃我吗?”
“你先回去洗洗。”
“我就要进来!”
思墨北一屁股坐下,扯掉头巾和面巾,饱受摧残的样子让人想笑,又很同情。
思慎行给他斟茶水,宽慰道:“你包裹得如此严实,没人会认出你。”
“若是年复一年倒夜香,我宁愿去死。”思墨北悲愤交加地捶桌,“若是你,你愿意吗?”
“你想想,全京城的夜香都由你说了算,这不是官大权大吗?”思慎行努力地憋住笑,“再说,若没有你,每家每户都会香满为患、臭气熏天。这份差事也是为百姓谋福祉。”
“让给你!反正我不稀罕!”
“这是圣旨,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思墨北凶猛地灌水,怒火快要烧毁他的理智。
思慎行劝道:“你先安心干一阵子,再去求丫丫。虽然丫丫不搭理我们,但试试总是没错的。”
提到丫丫,思墨北更怒了,怒火快要喷出来了。
“这几日你看见春兰了吗?”思慎行岔开话题。
“好像有几日没看到她了,她怎么了?”
“她被发卖到暗窑,不甘心受人凌辱,寻机逃跑出来。很快,暗窑的人抓到她,打断她的双腿,把她扔在乞丐窝里自生自灭。”
“她是不是犯了大错,曹管家把她发卖了?”思墨北吃惊不小。
春兰伺候雪儿不少时日,一向谨小慎微,怎么会犯错?
思慎行冰冷道:“她犯的‘错’便是跟我说实话,雪儿憎恨她,吩咐曹管家把她发卖了。”
“雪儿吩咐的?”思墨北不可思议地皱眉,“雪儿喜欢春兰,也护着春兰,你会不会弄错了?”
“曹管家亲口说的,怎么会有错?”
“春兰定是做了背弃主子的事,雪儿才会动怒。她落得如此下场,不值得同情。”思墨北冷哼。
“春兰是主子,我就不是主子吗?”
思慎行把春兰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思墨北静默半晌,“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难道你真让雪儿一直站在街口等你吗?她身子骨弱,万一病了那不是更得不偿失?”
思慎行气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把丫丫赶走,还不准丫丫在街口等我。雪儿想讨好我,却阻止丫丫真心等我回家。”
思墨北爽朗道:“这只是小事,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吗?”
思慎行不想再浪费唇舌,心累。
只有戳痛了内心,才会真正地看清雪儿的真面目。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声。
他们出去瞧瞧,但见曹管家带着两个公公和几个官兵过来。
“哪个是思慎行?”
王公公尖细地问。
思慎行上前几步,“我是,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王公公一挑拂尘,“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