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眼里,她的委屈根本不重要吗?
好吧!
穗和终于死了为自己辩解的心思,没再理他,加快脚步离开。
从前她看话本子,看到最多的就是“痴情女子真心错付”,难道她也在裴景修身上错付了真心吗?
可裴景修明明是照亮她生命的一道光呀!
穗和越想越伤怀,回到厨房去洗碗,边洗边掉眼泪。
这时,她从外面捡回的小黄狗跑了过来,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她膝头,小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蹭,像是在给她安慰。
“阿黄。”穗和抱起小狗,额头抵着它的小脑袋泣不成声,“阿黄,我和你一样都没人要了。”
远远的,小丫头雀儿看着可怜兮兮的一人一狗,也默默拿袖子擦泪。
娘子真是太可怜了,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只好让阿黄去安慰她。
但愿她能挺住,千万别想不开。
只要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穗和没有想不开,收拾完厨房回到自己屋里,开始想自救的办法。
她还要为父亲翻案,不能自暴自弃。
裴景修说小叔还是挺看重她的,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她去求小叔劝劝裴景修不要娶宋小姐,小叔会同意吗?
穗和心里燃起一点希望,决定晚饭时先问问小叔的意见。
可是,到了晚上,当她把精心准备的晚饭送进裴砚知的房间,一对上他那双不怒自威的瑞凤眼,话还没出口,勇气就用完了。
裴砚知眼角余光瞥见女孩子樱红的唇张开又合上,刚抬起的小脑瓜又像受惊的鹌鹑一样耷拉下去,不禁微微蹙眉。
“你想说什么?”他忍了许久,终是没忍住问出声来。
穗和不防他突然开口,吓得一激灵,想好的词儿全给忘了。
“我,我……”她急得小脸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就是想问问小叔,今晚的猪骨汤味道可还行?”
裴砚知没回答,沉着脸瞥了她一眼,扬声唤小厮:“阿信,盛一碗汤给她。”
候在旁边的小厮惊得瞪大眼睛,不敢迟疑,上前盛了一碗汤递给穗和:“娘子请。”
穗和整个人都懵了,脸上的红晕从双颊蔓延至耳根,小巧的耳垂被烛光一照,红得通透。
“不,不用了……”她无措地摆手,心慌得快要跳出来。
裴砚知不说话,像一个冷酷的行刑官,在等着死刑犯喝下那杯毒酒。
“一碗汤而已,娘子便喝了吧!”阿信举得手酸,压着嗓子劝穗和,“大人的脾气你知道的,不喝怕是过不去。”
穗和无奈,只得接过汤碗,局促地背过身,几口把汤喝完。
刚松口气转回身把碗放下,就听裴砚知又道:“再给她盛一碗。”
阿信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知这位爷今日发的什么神经,只好又盛了一碗递到穗和手里。
穗和不敢不接,端着碗,一双鹿儿眼怯生生雾蒙蒙地看向裴砚知,想问他要个说法。
裴砚知的目光如幽深古井没有一丝波澜,开口还是那把冷沉的嗓音:“多喝点,补补骨头,自己的东西自己去争取。”
穗和一愣,睫毛颤了颤,一滴泪叭嗒落进碗里。
她嗓子哽得难受,仰头又将那碗汤喝了,如同赴死的侠士干下了一碗壮行酒。
小叔说得对,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争取。
等会儿她就回去找裴景修好好谈一谈,她要告诉他,这个正妻之位,她不会让给宋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