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海就像个哑巴似的,好半天都无声无息。
“怎么又不说话了?”萧揽月问道。
陆溪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沮丧道:“陛下说吧,臣愿意当个倾听者。”
萧揽月又笑:“其实太后也不了解宫外的事情,更不了解那些世家子弟的禀性,你素日是个爱热闹爱交际的,肯定对那些人了如指掌,既然你这么关心朕的终身大事,不如就由你来为朕挑选合适的人选吧!”
“啊?”陆溪桥震惊地瞪大眼睛,忘了自己是在马车上,猛地站了起来,脑袋狠狠撞在车顶上,疼得他“哎呦”一声惨叫,又跌坐在地上。
长海在外面听到动静,隔着车帘问:“陛下,怎么了?”
“没事,没事,陆大人不小心烫了手。”萧揽月说道,亲自起身去扶陆溪桥,很自然地扒着他的头发说,“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让我瞧瞧可有伤着。”
她突然的靠近,让陆溪桥又受到了二次惊吓,忙摆手向后退:“臣没事,臣一点事都没有,陛下勿须担心。”
“别动!”萧揽月沉声命令,“朕就是看一眼,你怕什么,难道朕会吃了你不成?”
陆溪桥不敢再动,乖乖地坐着让她看。
两人离得太近,萧揽月身上帝王专属的龙涎香直往陆溪桥鼻子里钻,让他不由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萧揽月扒开他的头发仔细查看,看了半天,说:“没破皮,应该没什么大碍。”
“是是是,臣皮糙肉厚,不当紧的。”陆溪桥说,“陛下快坐回去吧!”
萧揽月松开他,坐了回去:“你也别跪了,坐着歇一会儿吧,小心腿麻了。”
陆溪桥谢了恩,起身坐在她对面,双手局促地不知道往哪放。
他想,这绝对是他二十多年来最丢人的时刻,不管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比现在更丢人的时候了。
好在皇宫终于到了,听见长海在外面叫“陛下,到了”,他终于悄悄地松了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马车在宫门外停住,长海打起车帘,说:“陆大人,您可以下来了。”
“好,我知道了。”陆溪桥答应一声,弯腰向萧揽月告退,“陛下,臣这就回去了。”
“嗯。”萧揽月点点头,“你去吧,记得这两天抽空拟一份选皇夫的名单给朕瞧瞧。”
“啊?”陆溪桥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今晚第几回受到惊吓,面色纠结道,“这这这……这么大的事,臣恐怕不能胜任,还是交给礼部来选吧!”
萧揽月皱眉:“怎么,你敢抗旨?”
“臣不敢。”陆溪桥惶恐道。
萧揽月说:“不敢就好,这事就交给你了,好好挑,好好选,三日之内,朕要看到名单。”
“……臣遵旨。”陆溪桥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让他无比难受的任务,失魂落魄地下了马车。
宫门开启,侍卫和宫人簇拥着女皇进了宫,他还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叫个什么事儿?
他是大理寺卿,又不是媒婆,这保媒拉纤的事,为什么要交给他?
他一个都选不出来,何况三宫六院?
陛下真是好大的胃口。
一下子弄这么多男人进后宫,她顾得过来吗?
还说每天处理朝政辛苦,看来还是累得轻。
哼!
他一面沮丧,一面发愁,一面愤愤不平,站在空旷的宫门外想了半天,最终决定去找裴砚知。
眼下这情况,也只有老裴能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