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忍笑叹道:“好吧,既然主人家下了逐客令,本官只好告辞了,只可惜,没有人为本官沏茶解闷。”
穗和:“……”
大人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胡说八道的功夫快赶上陆溪桥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陆溪桥正紧张得不知所措,脸上挂着狗腿的笑,小心翼翼地征询萧揽月的意见,“陛下想喝什么茶,臣这就给您沏。”
“随便,你看着办就行。”萧揽月懒懒地倚在靠枕上,凤眼微眯,高贵美艳的脸上显出几分疲倦,再不复白日里的凛然不可侵犯。
陆溪桥心尖微微一颤,连忙收回视线,跪在几案前,轻车熟路地拉开马车的暗格,取出里面的茶罐茶具。
马车还是萧揽月做长公主时的那辆,陆溪桥以前也坐过几次,因此对里面的构造很是熟悉。
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那个不拘一格,谈笑风生的长公主变成了皇帝,让他一时调整不过来,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状况与她相处。
他那里叮叮当当地忙碌,萧揽月缓缓抬眸,一手扶着鬓角,就那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陆溪桥虽然平时咋咋呼呼,没心没肺,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无论长相,仪态,气质都无可挑剔,在茶道上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萧揽月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闻着渐渐弥漫开来的袅袅茶香,漫不经心道:“陆大人最近怎么蔫巴巴的,看起来很消沉的样子,莫非有什么心事?”
陆溪桥手一抖,茶汤差点洒出来。
“没有啊,臣很好,没什么心事。”他极力否认,心却不受控制地快跳了几下。
萧揽月也不知信没信,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溪桥怕她不信,又跟着补了一句:“也可能陛下最近给臣安排的事情太多,把臣给累着了。”
“是吗?”萧揽月挑眉,“如此说来,倒是朕的错了。”
“臣不是那个意思。”陆溪桥忙又解释,“陛下信任臣,才对臣委以重任,臣不胜荣幸。”
萧揽月忍笑看着他自己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描补,半晌,手指轻勾,“茶好了没,拿来我尝尝。”
陆溪桥双手捧着茶盏递给她,好心提醒:“陛下小心烫。”
“烫啊?”萧揽月伸出的手又收回,语带戏谑,“那你给我吹吹。”
“……”陆溪桥愣了下,脸不知怎的有点发热,忙低下头,借着吹茶的动作掩饰心虚。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
萧揽月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像只不小心闯进猫窝的小老鼠,不禁抿嘴无声而笑。
陆溪桥吹凉了茶水,重新递到萧揽月面前:“陛下尝尝可还合口?”
萧揽月坐起身,接过茶喝了一口,眯着眼细细品味。
陆溪桥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半晌,萧揽月点点头,说了两个字:“还行,”
陆溪桥颇有些失落:“就还行吗,臣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心。”
萧揽月被他小媳妇儿似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这么委屈干嘛,朕轻易不夸人的,还行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是吗,是这样吗?”陆溪桥立马就不委屈了,咧着嘴笑道:“多谢陛下认可,陛下若喜欢,臣愿意给您沏一辈子茶。”
“哦?”萧揽月挑眉,“你不是不想做太监吗?”
陆溪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