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翰林,你不是要见陛下吗?”小内侍叫他。
宋云澜摇了摇头:“现在不用了。”
裴景修抢先了一步,他已经没有再进去的必要。
他官职低,裴砚知那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还因着父亲和妹妹的关系,要跟裴砚知避嫌。
现在,他只能先去一趟裴府,把情况向妹妹说明。
倘若皇帝真要拿此事大做文章治裴砚知的罪,他就飞鸽传书给父亲,看父亲要不要帮忙。
毕竟裴砚知是很有可能成为安国公府的女婿的。
父亲身为岳父,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宋云澜最后又回头向殿内看了一眼,看着那个与自己背道而行的绯色身影,叹口气,大踏步地离去。
曾经的好兄弟,好知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大殿里,裴景修在满朝文武的注目下径直走到龙位前屈膝下跪,向皇帝大礼参拜。
皇帝免了他的礼,假模假式地问道:“小裴爱卿不是告了病假吗,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裴景修跪直了身子,拱手道:“劳陛下挂怀,臣不胜感激,臣的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向陛下请示。”
“哦?”皇帝挑了挑眉,“什么事让你如此为难?”
裴景修欲言又止,转头看向一旁站立的裴砚知。
裴砚知面无表情,手指却不自觉攥紧了腕上的佛珠。
佛珠是今早穗和为他更衣时让他戴上的。
穗和说这是父亲的佛珠,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他今日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皇帝清了清嗓子,眼神急不可待:“裴景修,有事说事,看你小叔做什么,莫非你要说的事你小叔也知道?”
“是啊,你没事老看你小叔干什么,是不是又憋什么坏水?”陆溪桥接过皇帝的话头插了一句。
皇帝瞪了他一眼:“陆溪桥,怎么哪哪都有你,朕和裴景修说话,你不许插嘴,再敢妄言,朕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长公主伸手将陆溪桥拉到身侧:“你别说话,先听听小裴大人说什么。”
陆溪桥不情不愿地说了声“遵命”,也不知他是遵谁的命。
裴景修转回头,一脸悲愤地对皇帝说道:“回陛下的话,小叔昨夜突然闯入臣家中,说臣的祖母想看曾孙子,强行带走了臣身怀六甲的妻子。
臣与小叔说臣妻胎向不稳,且是戴罪之身,不宜离家,奈何小叔人多势众,臣拦他不住,只能任由他将人带走。
今天早上,臣不放心妻子,想去小叔家中探望,却被拒之门外,臣只得让妹妹替臣去瞧一眼。
谁知妹妹去看时,发现臣的妻子已经在小叔家中暴毙身亡,一尸两命。
臣悲痛万分,又因臣妻是戴罪之身,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啊?”
“怎么会这样?”
满朝文武皆震惊不已,齐刷刷地看向裴砚知。
裴砚知也面露惊诧之色,不知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长公主和陆溪桥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裴砚知。
皇帝迫不及待道:“裴砚知,你侄子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