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想起远在北疆的兄长,几乎要忍不住眼泪,抿了抿唇道:“这是另外的问题了。”
“可我想知道。”宋绍阳说,“你告诉我,那个哥哥是怎样对你的,我跟他学习,我照着他做,我也像他那样对你好,或许你就愿意叫我哥哥了。”
穗和:“……”
这家伙,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想让自己叫他哥哥吗?
“叫不叫哥哥有这么重要吗?”
“有。”宋绍阳说,“叫了哥哥,就说明你原谅我了。”
“……”穗和还想说什么,马车已经在府衙门外停下,雀儿在外面叫她,“娘子,到了。”
“好。”穗和答应一声,率先下了车,有点逃避的意味。
回到后院,阿黄第一个跑来迎接。
它早上就想跟穗和出去,穗和说刚到一个生地方怕它跑丢了,没让它去。
穗和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阿黄,怎么就你一个,大人呢?”
阿黄汪汪叫,只顾摇着尾巴和她腻歪。
阿信叫了一个羽林卫来问,羽林卫说裴砚知和阿义午时左右出门去了,至今没有回来。
“去了这么久吗?”阿信直觉不对,“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
“好像是说去粥棚。”
“粥棚,不可能,我们根本没见到人。”
阿信顿时急了,穗和也跟着慌了神:“大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谁知道呢,我这就叫人去找。”阿信说道,急急忙忙就往外走。
恰好这时,阿义从院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阿义,你回来了,大人呢?”阿信迎上去问。
阿义脸色很不好看,喘着粗气道:“大人出事了。”
穗和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阿义说:“中午那会儿我和大人打算去粥棚,路上有个小乞丐撞上来塞给大人一张纸条,说张道一在城南山坡上的小木屋里,让大人独自一人前去赎他,否则就撕票。”
“所以你就真的让大人一个人去了吗?”阿信急切地抓住他的肩膀,“你怎么这么傻?”
“我没有。”阿义说,“大人说他一个人先去,让我带人后面跟上,他会在沿途留下记号,结果我们跟着他留的记号走,到了城外,突然遇到一伙乱民,和我们纠缠了半天,等我们把他们打跑,再去追大人时,已经找不到记号,也找不到大人了。”
“怎么会这样?”阿信急得直跺脚,“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大人一个人去,你就没想过这是人家下的套吗?。”
阿义说:“我当然想过,大人也想过,可张道一是大人最看重的下属,大人此番来永州一半都是为了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下落,你觉得我能拦得住大人吗?”
阿信也知道自己不该抱怨阿义,哀声叹气道:“那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如何是好?”
穗和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也慢慢变得冰凉。
她从听到小乞丐递纸条那里,就已经知道是有人在给大人下套,而且那下套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王昆。
可正如阿义说的,这种时候,就算明知是个套,大人也不能不接招。
因为他不能让自己最看重的下属被撕票。
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穗和绞着手指,想了又想,说:“去找王昆,我们去找王昆,他一定知道大人去了哪里。”
阿信阿义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们?”
穗和说:“那也要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对,就去找他,他不说,老子就一顿打死他。”宋绍阳说道。
阿义点点头:“行吧,那我们去找他。”
几个人结伴去了王昆住的偏院。
王昆正在吃晚饭,一个人自斟自饮,悠然自得。
宋绍阳上去就打掉了他的酒杯,骂道:“你他娘的还有闲心喝酒,快说,你把裴大人弄哪去了?”
王昆也不恼,翻眼看他:“宋二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裴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听不懂,老子打到你懂!”宋绍阳挥拳就打。
王昆抬手挡住:“宋绍阳,你别太猖狂,我已经让过你一回,你再敢放肆,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你来,我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宋绍阳说道。
王昆推开他,起身三击掌,一群黑衣人持刀闪现,将几个人团团围住。
“看到没,我不是没人,我只是不想惹事,才心甘情愿被裴砚知软禁在这里,你们不能因此就觉得我好欺负,把我逼急了,大家同归于尽。”
“想跟老子一起死,你还不配。”宋绍阳说,“你最好识相点,说出裴大人的下落,否则我饶不了你。”
“放狠话有用吗?”王昆冷笑,“我一直在这里没出去过,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裴大人的下落,你们有这闲功夫,不如赶紧去找找,别掉进哪个雪窟窿里,大晚上的可是要冻出人命的。”
“你他娘的……”
宋绍阳气得又要动手,被穗和拉住:“走吧,他不想说,你问一夜也问不出,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宋绍阳一脚踹倒了王昆的椅子,这才跟着穗和离开。
王昆挑眉,意味深长道:“这路上捡来的姑娘,说话挺管用啊!”
穗和知道他在怀疑自己,只是这个时候也懒得理他,领着几个人径直离开了偏院,才对阿义道:“拿一件大人穿过的衣裳给阿黄闻闻,咱们带着阿黄去城外找找,看能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