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来说,母亲的病是刘院判亲自诊断的,若有人不信,把刘院判叫来一问便知。
有人提出质疑,怎么这么巧,裴景修母亲生病,刚好刘院判就在他家。
安国公冷笑一声:“你们知道什么,刘院判原本是去给裴大人家的狗看诊的,据说为了那只狗,城中有名气的大夫都被裴大人请去了,还扬言救不活他的狗,就让所有人做不成大夫。”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裴砚知。
什么狗这么金贵,居然要劳动太医院的院判?
左都御史带头搞特殊吗?
裴砚知端正站着,面无表情,八风不动,仿佛大家说的根本不是他。
“行了行了,狗的事不重要。”皇帝抬手制止众人胡乱猜测,问裴砚知,“你家长嫂确实昏迷不醒吗?”
裴砚知躬身道:“回陛下的话,长嫂昏迷是臣亲眼所见,至于是不是病,臣不敢妄下论断。”
“什么意思,不是病还能是什么?”陆溪桥抢在皇帝面前插刀,“小裴大人总不会为了不去永州故意给母亲投毒吧?”
此言一出,殿中喧哗更盛,几个御史和官员都站出来说此事确实蹊跷,请皇帝明查。
裴景修立刻想到,陆溪桥和那些人肯定是小叔事先安排好的,小叔这是铁了心要把他弄到永州去。
他恨得咬牙,却不敢公然与裴砚知对质,因为母亲的病确实很有可能是宋妙莲下的手。
虽然宋妙莲一直不肯承认,但他心里有数。
皇帝见众人争论不休,便叫人去传刘院判过来。
刘院判实话实说,说阎氏昏迷是事实,并且有可能再也下不了床,至于是病还是毒,他也诊不出来,实在不行,只能多找几个太医去他家会诊。
裴景修一听会诊,本就憔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跪在地上请求皇帝不要再为自己大费周章:
“岳父也是因为心疼臣,才想让臣留在家中照顾母亲,但臣从没想过推卸责任不去永州,相比灾区数以万计的灾民性命,臣家里的事不足挂齿。”
官员们倒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管怎样,只要裴景修愿意去就行。
皇帝身为天子,却不能不顾人伦孝道,如果裴景修的母亲在他赈灾途中死去,而他没办法回来送葬,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也会遭到非议,失去民心。
可他如果不让裴景修去,就得让太医院会诊,才能说服文武百官。
万一会诊结果当真是投毒,将会更难以收场。
皇帝看看裴景修,看看安国公,又看看裴砚知,愁得眉毛都打了结。
这三个人,能干是真的能干,好用是真的好用,不省心也是真的不省心。
一开始听说国公府要将女儿嫁到裴家时,他还担心裴砚知与安国公做了亲家,两人会不会联手搞事情。
现在倒好,两人非但没联手,反倒越发斗得厉害,比联手搞事情还让他头疼。
百官见皇帝不说话,纷纷出列劝皇帝以大局为重,让裴景修即刻率队奔赴永州。
皇帝正左右为难之际,安国公突然大声道:“陛下,事到如今,臣不得不说实话了,裴砚知之所以会挖空心思让裴景修去永州,是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皇帝问道。
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等着看他怎么说。
陆溪桥嗤笑一声:“国公爷快说吧,让我们看看您又给裴大人编了一个什么罪名?”
安国公不理会陆溪桥的冷嘲热讽,对皇帝躬身施礼,一脸愤慨道:
“陛下,裴砚知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是个衣冠禽兽,他觊觎臣的女儿,才想把臣的女婿支到外地去,好方便他行龌龊之事,请陛下为臣做主,为臣的女儿女婿做主,严惩这个人面兽心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