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他没有跟穗和说,如果穗和知道皇帝是幕后推手,肯定会因为翻案无望而沮丧。
其实也不是无望,只是难度大一些,端看他和皇帝之间的博弈谁能胜出。
裴景修这几天也特别老实,绝口不提穗和的事,穗和出去进来都有暗卫跟着,他也没有接近的机会。
宋妙莲也很老实,甚至因着胎记的事而心虚,对裴景修一家三口都和颜悦色起来。
她想对穗和下手,但裴砚知把穗和保护得滴水不漏,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在这样难得的平静里,裴怜云的丈夫肖乾终于到了京城。
这天裴砚知休沐,穗和告了一天假,两人打算去沈府看看宅院修缮的情况。
刚走到院子里,裴怜云便带着肖乾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砚知,你要去哪里,你姐夫来了。”裴怜云叫住他,语气都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裴砚知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早就和裴怜云说过,肖乾来了之后让裴怜云先不要见他,等自己和他把事情全部谈妥再说。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长姐耳根软,经不住姓肖的甜言蜜语哄骗。
可是现在,看他姐姐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他就知道已经晚了。
裴砚知叹口气,真想一走了之。
可那是他亲姐,他又不能不管。
他板着脸,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两人走过来。
肖乾一见到裴砚知就缩起了脖子,像老鼠见了猫。
“砚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他点头哈腰地和裴砚知打招呼,心里却很是憋屈。
别人家的小舅子见了姐夫,哪个不是笑脸相迎热情招待,唯独他这小舅子,什么时候见都冷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没还,连声姐夫都没喊过。
正想着,眼睛一瞟,看到了站在裴砚知身侧的穗和,顿时两眼放光,身子酥了半边:“小娘子,嘿嘿嘿,咱们又见面了。”
穗和忙低下头,往裴砚知身后躲了躲。
裴砚知眸光一寒,脸色整个阴沉下来:“阿信,送客!”
“是。”阿信应声上前。
裴怜云忙伸手拦住:“你这孩子,你家大人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说着又去怪裴砚知:“你姐夫大老远来了,风尘仆仆的,你不说让他进屋喝茶,还把人往外撵,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风尘仆仆?”裴砚知冷笑一声,“从济宁到燕京,他走了将近两个月,你看看他身上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吗?”
“他病了。”裴怜云说,“他刚刚都和我说过了,他那天挨了八十板子,一身的伤,为了来见我,带伤赶路,中途就病倒了。”
“是啊是啊,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要不然早就到了,害得娘子和小舅子为我挂心,都是我的错。”肖乾厚着脸皮说道。
裴砚知懒得与他废话:“房契,地契,银子,和离书,都带来了没有?”
“呃……”肖乾可怜巴巴地看向裴怜云。
裴怜云忙道:“砚知,你别急,你听我说,你姐夫经过上次的教训,已经改邪归正了,公公婆婆让他来照管肖家在京城的几个大商铺,以后我们就在京城住着,不回济宁了,济宁家中那些妾室,你姐夫一个都没带来,以后他会专心对我一个人好的。”
“对对对……”肖乾连连点头,“砚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胡来了,我就专心对你姐一个人好,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裴怜云感动不已:“砚知,你听见了吧,你姐夫他学好了。”
裴砚知:“……”
穗和见裴砚知的手在身后捏住了腕上的佛珠,就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便悄悄伸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裴砚知的手微微一顿,反过来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深吸一口气,向裴怜云问道:“所以,你是打算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