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挑眉:“怎么,你不想还我?”
穗和忙摆手:“不会的,大人放心,我会连本带利一起还你的。”
“这就好。”裴砚知说,“除了还钱,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穗和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好,等我发了月钱,就请大人吃饭,但清风楼是吃不起的。”
“没关系,你可以买菜拿到东院去做,顺便看看阿黄。”裴砚知说,“阿黄它……挺想你的。”
“那大人呢?”穗和脱口而出,“大人想不想我?”
裴砚知呆滞了一下,屋里有片刻安静。
穗和后悔莫及,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不是打算好了要和大人保持距离吗?
怎么一看到人就失控了呢?
难道真如宋妙莲所言,喜欢和咳嗽一样无法隐藏?
这可如何是好?
裴砚知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把话跟穗和说清楚?
可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小丫头一看到他就掉眼泪,让他有点不忍心。
要不再等一等吧,好歹等她安安生生把饭吃完。
省得她吃不下饭饿肚子。
回去的路上告诉她,她睡一觉兴许明天就好了。
裴砚知这样想着,出去喊陆溪桥上菜。
陆溪桥正趴在门上偷听,裴砚知拉开门,他踉跄着扑进来,一头撞进了裴砚知怀里。
“哎哎哎……”陆溪桥连声惊呼,出于本能,一把抱住了裴砚知的腰。
裴砚知被他撞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脸色铁青地骂他:“滚开!”
门外,恰好有几人经过,认出了他俩,全都惊得瞪大眼睛。
“乖乖,这是怎么话说的?”
“难怪这二位老大不小的还不娶亲,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早就听说他们两个不清不白,今儿个可算坐实了。”
陆溪桥稳住身形,从裴砚知怀里撤出来,冲几个窃窃私语的人摆手:“去去去,不该看的别瞎看,不该说的别瞎说!”
几个人忙闭了嘴,匆匆走开。
陆大人还好说些,要是惹恼了裴大人,事情可就严重了。
陆溪桥关上门,嘻嘻笑着向裴砚知道歉:“别恼别恼,我又不是故意的。”
裴砚知冷哼一声:“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穗和在一旁没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裴砚知一腔怒火,被她一笑,再也发不出来。
陆溪桥趁机道:“好了好了,千金难买一笑,你看小娘子笑得多好看,咱们这一抱也算值了。”
裴砚知瞪了他一眼,叫他赶快上菜。
陆溪桥出去吩咐上菜,回来时身后跟着长公主。
穗和忙上前给长公主行礼,被长公主伸手拦住:“本宫今天是来陪客的,也是沾了你的光,才能蹭陆少卿一顿饭,这礼就免了吧!”
穗和连说不敢当,请她到主位上去坐。
她是长公主,就算陪客也得坐上席,否则穗和都不敢落座。
长公主倒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在主位坐下,看着空空荡荡的台面:“你们怎么还没开始,不会在等我吧?”
“是啊,殿下不来,我们怎敢先吃。”裴砚知一本正经道。
陆溪桥却在后面拆他的台:“有些人忙着哄小哭包,刚刚才哄好。”
穗和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恨不得把头垂到桌子底下去。
裴砚知沉下脸,甩了陆溪桥一个眼刀子。
长公主哈哈大笑,说你要杀人也等本宫把这顿饭吃完再杀。
门外,伙计端着菜走进来,裴砚知才算放过陆溪桥。
陆溪桥头回请穗和吃饭,还请了长公主陪客,点的全是清风楼的招牌菜,什么值钱上什么。
酒点的是适合女眷喝的桃花酿,清香中略带些甜头,喝着不辣喉。
为了表达对穗和的感谢,陆溪桥一连敬了穗和好几杯。
穗和头一回和外男一起喝酒,有些局促,又不会拒绝,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
虽说酒劲儿小,喝多了也难免有了醉意,裴砚知原想替她挡几杯,转念一想,等下还要对她坦白,醉一点或许比清醒着更容易接受,就算哭也能哭得酣畅些。
于是便没有阻止,由着她喝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