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被卖来卖去,过往的悲惨可想而知,他不认为这些过往有翻出来的必要,他只要现在以及以后把她照顾好就行了。
因此他才说,不着急,让她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说再说,不想说也无所谓。
但他相信,穗和总有一天还是会和他说的,因为他能感受得到,那女孩子不愿意欺骗他。
这一点,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帮她彻底摆脱裴景修的骚扰。
也许把裴景修外放是个不错的主意。
若非这是他亲侄子,直接弄死才是最好的办法!
裴砚知站起身,解下外袍挂起来,看到衣襟处有一片泪痕,还蹭上了一抹红色的胭脂。
他伸手抚上那处,一颗心不自觉变得柔软,还空落落的,有种想要出门去见那人的冲动。
这个念头冒出来,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他连忙收回手,转过身去,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他承认,那姑娘确实很好看,乖巧又聪明,软软糯糯的,内心又极其坚韧,让人很难不喜欢她。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对她动别的心思。
他还要寻找小师妹,还要对小师妹负责,除非有一天,他找到了小师妹,小师妹亲口对他说,不需要他负责,他才有可能考虑别人。
其实他隐约也能感觉到,穗和对他,大概也有些好感,但他却不能给她回应,更不要提什么承诺。
他想,或许他应该找个时间,对穗和把话挑明,告诉她不要对他抱有幻想,因为他在等别的人。
可是,这么直接真的好吗,那个小哭包,会不会又难过到掉眼泪?
一想到穗和的眼泪,裴砚知又犹豫起来,要是穗和能喜欢上别人,主动把他丢开就好了。
他保证不会掉眼泪。
他一味地胡思乱想着,根本没发现,自己现在有多幼稚。
这根本就不是杀伐果断的裴大人该有的表现。
……
长公主直到第二天上午才从宫里回来,说昨晚在宫宴上喝醉了酒,现在头疼得厉害,问穗和会不会调治头疼的香。
穗和说略会一些,等会儿到了铺子里,就帮她调一剂试试看。
长公主正好也想去铺子里看看,就让穗和坐她的马车一起去。
长公主的马车宽敞得像一张大床,里面一应设施都是皇家的最高规格,奢华的只能用没天理来形容。
穗和坐在里面,忍不住感慨:“殿下的马车真舒服,比大人的舒服多了。”
长公主哈哈笑:“你家大人呀,就是个苦行僧,领着那么高的俸禄,却舍不得享受,一半的钱用来接济他侄子,一半的钱用来找……”
“找什么?”穗和下意识接了一句。
长公主看看她,想忍又没忍住,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神秘兮兮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裴大人好像有个小青梅,但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他找了好几年,到现在都还没放弃。”
穗和心头一跳,一种酸酸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之前就曾猜测过,大人会不会在等什么人。
原来是失踪的心上人吗?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为什么会失踪呢?
大人如此执着地找寻她,应该很爱很爱她吧?
大人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如果一直找不到,会不会为她守一辈子?
长公主见穗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长叹一声道:“咱俩真是同病相怜啊,这么好的男人,咱俩谁都得不到,好可惜。”
穗和的脸刷一下红了个通透:“殿下的酒还没醒完吧,奴婢对大人没有那样的心思。”
“有没有本宫不知道吗,本宫可是过来人。”长公主说,“本宫当初刚喜欢上他的时候,那也是昏天黑地,死去活来的,结果怎样呢,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最后只能止步在朋友的距离。”
穗和没法接她的话,心中暗想,长公主还能和大人做朋友,而自己,连和大人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还是趁早打消了那一点妄念吧,免得将来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到最后,心碎的只有自己。
可是,那可是大人呀!
连长公主都不能放下的人,自己又怎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正想着,就听长公主幽幽道:“其实你还是有机会的,他对你,和对别人真的不同,若非你和他八杆子打不着,本宫都要以为你就是他的小青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