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忽地看到阿信站在马车旁,立刻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来了?”
“……”阿义不敢隐瞒,如实禀道,“姑奶奶说娘子带累了大人的名声,私自做主逼着娘子和景修少爷圆了房……”
“什么?”裴砚知一个趔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阿义及时扶住,阿信也慌忙上前,伸手想扶他另一只手。
没等他碰到裴砚知的手,裴砚知就一记眼风扫了过去。
阿信心头一凛,扑通一声跪在裴砚知脚边:“小的该死,小的有负大人重托,大人就算要杀小的,小的也毫无怨言,只请大人先把娘子救出来,再杀小的不迟!”
裴砚知死死攥起拳头,骨节发出咔卡的声响,抬脚将他踹翻在地,越过他大步向马车走去。
阿义虽然心疼阿信,这时候也不敢管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
裴砚知上了车,吩咐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回府。
车夫扬鞭催马,马车沿着空旷的皇城大道飞驰而去。
裴砚知坐在马车里,双目紧闭,下颌线绷出凌厉的棱角。
他心里很乱,却又在这纷乱中想起了往事。
上一回这样心急如焚,还是从梵音寺赶往教坊司的路上。
那时他被陆溪桥关在梵音寺七天,得知小师妹被送进了教坊司,便不顾一切地赶过去,想着无论如何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时,小师妹已经被别人赎走了。
想到这里,裴砚知忍不住微微发抖,他害怕这次也和那次一样,等他赶到时,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他的姐姐,他来回奔波千里带回来的姐姐,他一心想要救她出苦海的姐姐,居然刚进家门就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留她在肖家自生自灭!
“大人,到家了。”马车在府门前停下,车夫叫了他一声。
裴砚知沉着脸下了车,大步向门内走去。
刚走到垂花门,就看见裴怜云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丫鬟春杏打着灯笼陪在她身旁。
“砚知,你可回来。”裴怜云看到弟弟回来,连忙迎上前问道,“你去了这么久,是不是陛下责罚你了?”
裴砚知看着她,眼神和刀子没什么两样,开口直接问:“穗和呢?”
裴怜云直到这时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笑着向他邀功:“我已经做主让穗和与景修圆房了,以后穗和就是景修的妾,与你再无瓜葛,你也不用再受人非议了。”
她说着伸手去拉裴砚知的手:“走吧,饭菜都热了两遍了,先吃了饭再说别的。”
裴砚知抬手挥开了她的手,径直向西院走去。
“砚知,你干什么?”裴怜云紧追两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袖,“穗和本来就是景修的人,她对景修情深意重,是自愿与景修圆房的,她让我告诉你,她既然跟景修圆了房,以后就不方便再见你,让你也不要去见她。”
裴砚知半个字都不信,再次甩开了她的手:“即便如此,我也要听穗和亲口说出来。”
裴怜云眼瞅着要拦不住他,气得大喊:“砚知,天底下难道没有别的女人了吗,你非要和你侄子抢这一个,你就算现在过去又能怎样,她已经脏了身子,难道你连这个都不在乎吗?”
裴砚知猛地顿住脚步,目光灼灼看向她,一字一顿道:“女人的贞操不在身体,脏的是你们,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