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流民有老有少,人人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骨瘦如柴,身体黝黑变形之下,甚至有几人已经分不清男女。
他们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进入到了垂拱殿,在百官面前,这些可怜的人将自己最真实的生活现状,展示在众人面前。
陈贵谊走到一老人面前,道:“老人家,你是哪里人士?为何如此模样?”
老人声音沙哑,回道:“回大官人,小老儿本是福建路泰宁青田镇人士,早年曾有良田五十亩,却因为青黄不接,家里无米下锅,只得向当地士绅钱员外借贷,钱员外要挟小老儿以十亩田作抵押,借了一贯钱勉强度日。
怎料这一贯钱却要了小老儿一家人的命,大官人,钱员外他不是人啊,他勾结县衙,将我那苦命的儿子抓进了监牢,说他犯了偷盗,儿子不在家,粮食没有及时收割,耽误了还贷时期,利息越滚越多,不但那十亩地被收了去,就连余下的四十亩地,也被他霸占了。
我那儿子出狱后气不过,找他拼命,却被打的遍体鳞伤,最后挨了半个月断气了,到如今,小老儿在外漂泊二十多年,老婆子也死了,儿媳也失散了,只余下这孙儿相依为命。”
说起往事,老人已经是哭成泪人,身边的其他流民见此,想起自己的过往,也是纷纷抽泣起来。
陈贵谊心情沉重,又走到一双臂残疾的妇人身边,问道:“这位嫂嫂,你是哪里人?又为何如此?”
妇人边哭边道:“回大官人,奴是临安余杭县人士,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郎君,可谁想奴却被当地富户张春看中,他命人上门提亲,想纳奴为妾,奴父母不愿意,张春恼怒,便诬陷我父亲,害我家吃了官司,最后无奈,我父亲将奴嫁给了钱春。
可那钱春不是人,他日日孽待奴,动措便是棍棒相加,不但如此,他还要奴伺候他亲友,要奴陪他亲友睡觉,奴宁死不从,被他打断了双臂,赶出了钱家,奴害怕连累父亲母亲,只得乞讨,成了一个乞丐,受尽白眼。”
赵昀听着殿下流民的述说,心中万丈怒火,但身为皇帝,却不可以随意表露心迹,无奈只得装作沉稳,端坐在龙椅上,静静的听着。
然而那老人,妇人,他们的故事委实是可怜凄惨,赵昀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赵昀道:“起居郎何在。”
一人上前,走到赵昀面前,抬手道:“臣起居郎邓免在。”
“命你将殿上流民的苦难一一记录,朕要追究害他们的背后黑手。你还要将今日朝堂发生的一切记录,散朝后,着你将其编排成戏曲,教化万民。”
“是,陛下,臣领命。”
邓免郑重答应,随即退回本班,神情变得更加专注,一有人说话,他便提笔认真记录,不错过一字一句。
这下百官更加小心了,今日这一出,一个不好,自己就要进入戏曲,被世人评说,到时风评如何,自己可就没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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