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廷深面色发白,抬着眼皮看她。
“刚才我问过医生,你的病不会传染,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传染给宝宝,”木眠两眼含水,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对他说,“让半张床给我吧,好吗?”
小木屋内,只有这一间房,也只有这一张床。
她不知道客厅夜晚的温度,但也知道睡沙发不会舒服。她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如果从沙发上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这一副恳求姿态,真的就跟一只摇着尾巴的小娇狗似的。
“衣柜里还有一床被子,你去抱过来,睡我旁边。”
因为生病,男人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像保温瓶里搁置一夜的水,温温吞吞。
“老邹,你今晚身高两米八!”木眠豁地站起来,起身速度之快。
她这雷厉风行的性格,让邹廷深心惊胆战。
他压制着头疼,软绵绵道:“起身时慢一点。你要知道,现在不是你一个人。”
“没事儿,孩子在我肚子里,安稳着呢。”木眠将被子从衣柜里抱出来,铺在邹廷深身侧。
她乐颠颠去卫生间冲了个脚,坐回床边,擦干净,舒舒服服钻进被窝,拉上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她盯着输液瓶,同邹廷深解释:“我这样躺着,盯点滴瓶会舒服点,跪在地上,膝盖和腰很疼。”
邹廷深表示理解,扭过头,对她说话。:“辛苦你了。你先睡,点滴瓶我自己看着。”
男人气息喷溅在木眠脸上,滚烫,令她很尴尬。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共睡一床,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导演,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看着彼此愣神。
邹廷深也意识到,这样对她说话有点尴尬。
他没来得及将头摆正,姑娘巴掌覆盖住他的脸,将他的脑袋往另侧推,“别对我呼气……”
邹廷深身子一侧,背对着她,说:“你先睡。”
“得了吧,”木眠也侧身,双手重叠,枕在头下,盯着男人后脑勺说:“你都病成这样,能坚持多久?”
她又抽出手,拍拍他的肩背,大气道:“你快睡吧,我给你看着,乖。”
因为她这一声“乖”,让邹廷深脊椎都僵了僵。
也正因为木眠这句话,男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似乎从她的话里得到了那么一丝安全感。
邹廷深声音很轻,很柔和:“我没睡意。”
“那就这么躺着吧。”木眠盯着他后脑勺,压根不敢睡。
她不相信一个病人真能照顾好自己,索性就这么看着他后脑勺发呆。
可是……真的很无聊啊。
过了大约十分钟,木眠提议说:“老邹,我们玩个游戏?”
“嗯?”
木眠:“不难,打发时间,”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脊背上轻画,“我这样在你背上写字,你来猜。如果你能猜对,你得一分,如果没猜对,我得一分,玩儿十局,谁输了,接下来一个星期衣服便由谁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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