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李文厚的担忧何来?
后面李辰安成了宁国的摄政王,他在事实上已经拥有了宁国最大的权力,宁国也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得到他!
这时候李文厚本应该宽心放心才对。
但显然李文厚是更加担心,否则,他不会让他的儿子一路风尘前来蜀州。
刘酌现在开始相信黄三烈的话有些道理。
因为能够威胁到李辰安生命的,恐怕也就是蜀州的钟离府了。
现在刘酌的脑子里有四个难解之谜:
李辰安究竟是谁的儿子?
樊老夫人为什么要杀李辰安?
如果樊老夫人要杀李辰安,在李辰安没有成为摄政王之前为什么不杀而要留到现在?
现在樊老夫人已经死了,她再杀李辰安的局,又布在何处?
“我知道了,今晚要不你就住在我这里?”
“多谢伯父,小侄受家父之命还要去拜访一个人。”
“何人?”
“文翁学宫的梅放夕梅老大儒!”
刘酌微微颔首,这位梅老大儒与春甫先生是故旧,而今他在文翁学宫倒不是院正,而是一名教习。
但此老在整个蜀州的威望都极高,毕竟文翁学宫是蜀州的最高学府。
再加之梅老先生博学,有大儒之名,这数十年的时间里,桃李至少已满蜀州。
李文厚要他儿子再去拜访梅放夕,显然李辰安入蜀州这件事,已超出了刘酌此前所想。
李晨曦起身告辞,刘酌起身目送,由蔡雨堂领着他走了出去。
刘酌的眼里此刻也满是担忧,他抬头望了望皎洁的夜空,没有坐下,也暂时没有去拆开那封信。
他将那封信揣入了怀中,转身向旁边的书房走去。
黄三烈正在煮茶。
此刻抬眼,问了一句:“也为李辰安之安危而来?”
刘酌点了点头坐在了黄三烈的对面,将李辰曦说的那些话,向黄三烈复述了一遍,这才问道:
“老侯爷所认为的不合理之处的第二点是什么?”
黄三烈斟茶,说道:“第二点,便是京都之变!”
“京都之变的时候,老家主并没有在蜀州,而是正带着三万蜀兵乘坐广陵水师的舰船向怀山郡去的途中。”
“姑且不论京都之变的诡异之处……那时候正是冬天,三小姐又才刚刚大病初愈,她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更不适合到这阴寒的蜀州来!”
“最好的法子是让三小姐去广陵城,或者送去江南。”
“可老夫人却没有这样做,而是让司空豹等人护送着三小姐和其余钟离府的小姐们来了蜀州!”
黄三烈抬眼看向了刘酌,“李辰安与三小姐之间情比金坚,三小姐去了蜀州,按照李辰安的性格,他必然来蜀州!”
“虽说他来蜀州还有迎接皇长子之事,但在老爷看来,三小姐在蜀州才是李辰安来蜀州的关键之处!”
他俯过了身子,面色更加严肃:“老爷认为,三小姐才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个饵,要钓的正是李辰安这条鱼!”
“李辰安这条鱼来了!”
“但要用什么方法杀了李辰安……老爷尚不知道,正如你所言,钟离府、和这崇庆府的钟离园里,所有钟离家的人,此时都不知道!”
“但老爷认为,杀李辰安的地点不会变!”
刘酌一惊,“会在哪里?”
“阴平郡的西山之上,积善庙前!”
“……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就是李辰安要与皇长子见面的地方!”
“老夫人生前为什么不杀李辰安?”
“老爷认为,李辰安至西山,奚帷必会出现!”
刘酌愕然片刻:“一箭双雕?”
“对,就是为了这一箭双雕之局!李辰安和奚帷都死了,皇长子才能安然无恙的登基为帝!”
“……皇长子究竟是谁?”
黄三烈摇了摇头:“恐怕除了老夫人还有贺西山,便无人知道!”
刘酌心里又是一震,低声问道:“这么说,昭化三年那个冬夜,皇长子失踪之事,老夫人有参与其中?”
黄三烈沉吟三息,“正是如此!”
“我能为摄政王做些什么?”
黄三烈举杯饮了一口茶,“我在蜀州也有一些旧人,摄政王到了崇庆府之后……你邀请他来这里喝一杯茶即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