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扬起了高傲的头。
全场只有两个人没有看向萧包子的那一剑。
一个是苏梦。
她的眼里没有剑,只有她的小师哥王正浩轩。
另一个是小琴。
他已入定。
他已放心。
他选择了毫不保留的相信帮助他的这几个少年。
虽并不认识。
但有些人不需要知道名字就能感受到他的心。
有些人就算知道名字,就算极为熟络,他也会给你一剑。
他在运转着内力修复着身上的伤。
有旧伤,也有新伤。
他必须让自己尽快的恢复一定的战斗力。
因为敌人还有很多。
也因为他必须活着,不能让朋友死去。
朋友……
小琴活到十六岁还没有一个朋友。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是不会有朋友的。
因为朋友这个词,在他的心里很重、很圣洁。
江湖虽大,但配得上成为他小琴朋友的人,却很少。
但现在,他已将这个哑巴少年,将那两个为他出刀的少年,还有那个为他付了十两银子的少年视为了朋友。
明天他还要去周庄。
还要还那个少年十两银子。
答应了朋友的事,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做到。
全场最不紧张的除了苏梦和小琴之外,恐怕就只有李辰安了。
他虽然也在看着。
但他知道萧包子为何会有如此愤怒的一剑,他也知道萧包子一旦愤怒,她的剑会有多么可怕。
……
……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
大旗盖了下来。
就在许多人以为这面大旗会将那姑娘和她的剑花一并卷入其中的时候,一朵剑花忽的出现在了那面大旗之上!
它是一朵本该早已消散的剑花!
可它已经存在了五息却并没有消散。
它带着凌冽的剑意。
它竟然用这剑意穿透了那面大旗!
一朵。
两朵。
三朵……
“刺啦”一声。
魏长河还来不及丢掉手里的旗杆,当然更来不及转身而逃。
那些剑花就在那一瞬间凝聚为剑。
道剑!
剑花落。
道剑生。
一剑光寒。
大旗从中而破。
旗杆也从中而破。
那道剑光就在魏长河惊骇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明亮。
这意味着距离魏长河越来越近!
魏长河撒手,果断的丢掉了手里的旗杆。
反手,手握住了背上那把大刀的刀柄。
他拔刀……
刀出鞘仅仅三寸。
那一剑已至。
那一剑已穿胸而过。
他的手就这么在后背定格。
他垂头,看向了自己的胸膛。
没有血。
怕是错觉。
可怎么就拔不动刀了呢?
两片大旗在狂风中飘舞,没有落地。
飘过了房屋的屋顶,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魏长河拔刀的手忽的耷拉了下来。
出鞘三寸的刀锵的一声回到了刀鞘。
他依旧看着自己的前胸。
前胸的血如落笔于纸的墨晕一般渐渐扩散了开来。
他看不见自己的后背。
后背亦是如此。
他站了足足十息,才一头从屋顶上栽落了下去。
那些江湖高手们无人会料到纵横江湖数十年,在关外叱咤风云的一代大侠,竟然死在了那女子一剑之下!
还不是真正的剑。
仅仅是一片剑花,一道剑意。
没有人再出手。
他们已遍体生寒。
萧包子已经回到了李辰安的身边,那把要命的剑,已缠在了她的腰间。
她的气顺了。
她瞅了李辰安一眼,嫣然一笑。
这一笑间,仿佛寒意尽去,仿佛春已来到。
对面屋顶上的常白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姑娘是晚溪斋的斋主?”
萧包子眉梢一扬:“本姑娘是桃花岛的门房!”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大吃了一惊——
桃花岛这个名字已在江南的江湖传扬开来。
这是个陌生的门派。
是一个并没有被人放在眼里的门派。
那姑娘仅仅是个门房!
可她却一剑杀了一境下阶的魏长河……
所有人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彼此对视。
方知那桃花岛,竟然恐怖如斯!
常白书眉间紧蹙:
“隐门,不干涉江湖中事!”
萧包子抬头,轻蔑一笑:“我就干涉了,你又能怎样?”
她的笑意忽的一敛,一声狮吼:“还不走?”
“想留在这里吃席么?”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