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现在凌书珩的神情,那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的心里也觉那么压抑、那么无奈、那么无辜,并且甚是冤枉。
因为他真的不曾希望骆新军早点死……
人活一世不容易,他真的没有那么狠毒、没有那么狠心……虽然他承认,他确实想要跟沈艳茹重修于好,确实想要从骆新军手中抢回沈艳茹……
听着凌书珩愤怒的话语,倏然,凌西澈又轻轻抿了下唇,同时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见凌西澈灰着个脸、微低下头、沉默不言,凌书珩依然忿气难消。在极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后,他又一本正经告诉着凌西澈:“小子,一码归一码。感情纠葛归感情纠葛,生死大事是生死大事。世界上的事情,除开生死,其实也都是小事。如果骆新军一直活得好好的,而我从他手中抢回了沈艳茹,我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可是他即将离开人世……而等他走了,我对待沈艳茹,只会无私地尽更多的责任……所以我也多么希望骆新军能够一直活着……”
一时间,凌西澈只觉恍然大悟,大彻大悟。再次凝视着凌书珩,他的眸光自然也变得清澈了许多、温和了许多、明亮了许多。在这之前他也从未想过,凌书珩居然是有善心的。记得小时候,他看凌书珩那么冷漠的对待迟珍丽,于是他便以为凌书珩毫无善心。不然凌书珩怎么会以那种态度对待自己的妻子?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不冷不热,敬而远之……
至于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或许真是由于他的母亲做过错事,或许真是由于他们之间确实不爱了……
“你对沈艳茹尽责任,那我妈了?爸爸,我妈妈跟沈艳茹,她们的区别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你对待她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当凌书珩还在气喘吁吁时,凌西澈忽然又忍不住询问着他。
因为凌西澈低声而认真的询问,蓦然,凌书珩渐渐恢复了平静,越来越平静。
片刻之后他又语气沉重对凌西澈讲述,“事到如今,我真的不想再说你妈妈的任何不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只要记住,当初我跟你妈妈,本来已经离婚了!可是后来,她却被诊断出签字时已经患有精神问题,所以最终导致那份离婚协议书作了废!还有,我曾经还有一个孩子,我跟沈艳茹的孩子,是你妈妈杀了它!”
“你跟沈艳茹的孩子?二十三年前?是我妈妈杀了它?”蓦然,凌西澈又是一怔,心中大吃一惊。
凌书珩又点了下头,看着凌西澈的眼睛,无声一叹说:“是。既然你真想再听我说,那我便跟你再说一次。二十三年前你妈妈不仅杀了它,就连沈艳茹本人也差点被她杀了……所以我对你妈妈,一直敬而远之……因为我实在不喜欢心狠手辣并且不太忠心的女人,而当年我跟她结婚也是由于家族联姻……”
这一刻,凌西澈又觉有一把尖刀,重重捅在了自己的心口。总之他的心口泛着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甚至能够令他直接窒息的剧痛。
然而,痛极生悲,悲极生怒,怒极生笑。所以,痛着痛着,突然间他又撇唇,冷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