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裴该进位,并将裴彬、裴暅塞入尚书省,裴轸、裴丕环列都邑,诸裴尽皆显赫的同时,祖约也得任尚书,则祖逖平尚书事,手握天子,其位隐隐超迈太尉荀组与司徒梁芬,坐稳了朝中第二把交椅。此后天下高门,或将无过于裴、祖矣。
此前亦多有识之士,担心雍、司两州就奉驾还洛之事而起龃龉,于国不利,甚至于还有谣言传出来,或道司州军将进逼华阴,以“迎”天子,或道裴公欲塞华阴,且请诏命讨伐祖逖……等到此番诏书一下,人心方定,都庆幸重臣和睦,上下一心,则国家振兴有望。
不过就总体而言,在舆论上,裴该得分要远高于祖逖。此前不少士人怀疑裴该将效司马越、索綝之行,势不能久,就此方才释然,纷纷走出他们的隐居之所,或长安,或洛阳,投谒请仕。
司马邺大驾起行,东归洛阳,在梁芬、荀崧的主持下,祖逖、荀组的迎接下,仪仗辉赫、声势浩大,仿佛是在明告天下臣民,国家日益强盛之势——自也不必冗述。
且说裴该送走了皇帝,转过脸来,便即召见一名远来之人——乃是河东汾阴的豪族薛涛薛大渊。
薛家派人来跟裴该联络,本在情理之中——此前裴该也曾多次遣人密往河东,联络闻喜本族,虽然都被胡人给堵了回来,间中亦与薛氏有所沟通——然而薛涛自己乔妆改扮,秘密西渡,直抵长安,却大大出乎裴该的意料之外。
薛涛申以投效之意,并且说:“我本裴氏婿也,欲请裴氏致书,拜谒裴公,惜乎不得……”随即就把裴硕的担心和理由,大致解说一遍——“屡请而不得书,本不敢行。今闻裴公归天子于洛,独镇关中,天下咸谓为贤相,虽汉之萧、陈无以过。臣仰慕之诚日切,是以贸然来谒……”
实话说若非从裴氏那里始终得不到介绍信,薛涛是绝不会亲自过来的,而既然空着手,若不亲身前来,岂见诚意,怎么可能得到接纳呢?终究他本人都是白身,那若再派个同族过来,有什么资格拜见裴该?
其实裴该欲得汾阴薛氏久矣,只是一时联络不上同族,又为朝中琐事牵绊,所以招纳薛氏还提不上议事日程。等到薛涛亲自跑来谒见,裴该当即盛情款待,全无薛涛担心的世家重臣惯有之倨傲姿态。薛大渊不禁暗想:果是贤相……我这回算是来对啦!
裴该乃问薛涛:“平阳知我归天子于洛之事否?做何评价?”
本国人的评价,见粒米而可知太仓,长安内外士人是怎么想的,估计全天下晋人也都怎么想。但是胡汉方面,对此又有何看法呢?薛大渊你知道不知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