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闻报不禁大吃一惊:“羯贼果欲赌胜乎?”随即就笑:“此来必为我所擒也!”
于是继续装病,却暗藏在许柳身边,吩咐许柳召集诸部,以祖济为先锋,先去救援兖州。但是这个时候,祖逖已经定下了示敌以弱,诱其深入,在荥阳郡内加以围歼的计策了,故此祖济才守燕县仅仅数日,见敌势大,便即后撤,以便保全实力;而许柳则故意行军迟缓,几乎被张平、樊雅唾沫星子喷一脸。
祖济自然是知道从叔已然病愈,并且就在军中的,故而他才敢对夏侯承恶语相向,还说:“我虽不能杀汝,却自有可以杀汝之人!”谁能杀夏侯承呢?那自然就是“假黄钺”的祖逖了。
晋朝如今唯有二人,身负“假黄钺”之名。假黄钺本名假节钺,比使持节要略高一头,但在魏文帝时,“上军大将军曹真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则总统内外诸军矣”。这是因为魏国的节帅很多,权柄很重,故而别命假黄钺,可杀节臣。就理论上来说,凡在战区内的领兵之将,假黄钺者皆可不奏而杀。
夏侯承不是单车刺史——“永嘉之乱”后,估计也没有单车刺史了——而是刺史将兵者,可以当作将领来看,则潼关以东,长江以北,都是祖逖的战区,他自然有权力斩杀夏侯承了。
祖济等人暗恨朝廷罢祖约兖州刺史职,而以夏侯承继任,故而想要找借口除去此人,好给荀党一个教训。他逮捕夏侯承后,并没有将之槛送洛阳,而是押往了许柳军中,就是想要借用祖逖这柄利刃。祖逖虽然本无杀戮之意,但得祖济之报,亦不得不为——这是事后为祖济背书,算他祖大将军命祖济逮捕的夏侯承,以便戮于军前;若不如此,祖济哪有资格逮捕一名州刺史呢?
如今许柳在荥阳聚将定策,祖逖原本还不打算露面,但见张平、樊雅耍混,不肯听从许柳之令,被迫无奈,这才痰咳一声,步至堂中。
众将见了,又惊又喜,一起伏拜在地。许柳也急忙退至一旁,让祖逖踞案而坐。祖逖即命先将夏侯承押将上来,当面指斥他怯懦先逃之罪,即以假黄钺的权限,下令处斩,悬首城上。夏侯承看到祖大将军精神矍铄,似无病容,不禁傻了,随即连声哀告,最终却还是被拖了出去……
祖逖此举,一是为从子祖济背书,二是为了警诫诸将。他说:“我之谋划,与适才许领军所言相同,卿等俱当奉命,即在此荥阳郡内,与羯贼决一雌雄。羯奴方失太原、西河,乐平、上党亦岌岌可危,而彼不谋复并州,复不肯闭塞自守,乃欲急袭洛阳,是以幽、冀两州,做惊天之豪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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