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当将枢部之谋,急报平阳知晓,是否迟缓,则看平阳诸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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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方面,自然是在捷报发出来的同时,就聚将会商,石虎既败,咱们追是不追哪?
其实刘央本人是不主张追击的,此番能够重创石虎,对于他来说,也属意料之外,多少有点儿担心画蛇添足,反受挫折。至于屯扎在尧祠的增援部队,损失颇为惨重,又经连日恶战,士卒皆疲累不堪,所以王泽也附和刘央,起码——要追你们去追,我是追不动的。
北宫纯却力主追击,尤其陈安还在外面飘着,不肯回来,说不定正打算去咬石虎的尾巴呢,他又岂肯后人啊?
按照老规矩,姚弋仲跟中间和稀泥,他先说:“羯贼虽败,兵马亦较我为多,倘若退至山口,倚坚而守,恐怕我军难以遽克,反易遭受挫败。”
但随即话锋一转,又道:“然若不往追击,容其徐徐恢复,甚至于得到太原兵、粮的增援,恐怕秋收前还会再来,于我不利啊。”
刘央瞥了他一眼:“则卿之意,究竟是追还是不追?”
姚弋仲回答说:“末将之意,要追,但不可远追。乃可命骑兵前往骚扰,若其于山南立垒,而逼近求战,贼敢出垒,必切割、蹉踏之,唯不可往攻坚壁;若石虎退至山道之北,慎勿逾山而前,但收复山前旧垒,以作对峙之势可也。刘将军仍守平阳,不可轻动,待王、莫二位将军所部休整些时日,当再前往策应骑兵。”
他还以为刘央过于谨慎,不肯轻离平阳,所以特意给他个台阶下。谁想刘夜堂经过反复思忖之后,最终决定——追!不但北宫纯要去,我也得去,王泽所部不是疲累了吗?那留他守备平阳城就好了。
主要刘央见北宫纯一副求战心切的样子,明知道拦不住,况且陈安还飘在外面不肯回来,他担心这两个莽夫前出追敌,会一时粗心掉了链子,结果吃个大败仗。如此一来,给了石虎重整兵马,再振士气的机会不说,自己终究是平阳军事方面的一把手啊,必然受他们连累。还不如我跟着去呢,虽然我和北宫纯名位相若,却是大都督明定的前线主将,遇事总能拦阻一二,至不济也能帮他们擦擦屁股。
反正石虎败绩,短期内不敢再来攻打平阳城,那么让王泽和莫怀忠的六七千残兵疲卒守城,应可无虞。
于是大军络绎开出城外,使北宫纯率骑兵先行,刘央居中,而姚弋仲殿后策应——顺便小姚还负责把捕获的牛羊送往平阳城,免得再被石虎给捞回去——并使路松多带具装甲骑护卫中军——浩浩荡荡,直向北方杀来。
途中接到陈安的禀报,果然石虎在山前立营。其实背山路而面向平原,对于急于获得补充的赵兵是相对不利的,唯一的好处,是只要营垒扎得稳,则不怕敌军四面来袭,便于士卒休整,士气恢复。主要石虎不甘战败,没有就此收兵的打算,故此才逡巡于平阳境内不去,以待卷土重来的机会。真若是退至山路北方,回到西河郡,估计将士必无再战之心了。
陈安率领千余骑兵,就远远跟赵军身后缀着,既保持一定距离,随时能跑,又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抵近赵营。其间石虎还想派人出来搜集牛羊,结果都被陈安放骑兵给蹴散了,只得空着两手,退至山南下营……计点军中粮食,不足半月之需,只能期望王续赶紧从晋阳搬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