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些赵兵听得此言,面上的杀气便即稍稍一敛。
所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只要踏上战场,则刀剑无眼,即便武勇如同天神一般,也不敢拍胸脯说自己必能场场幸免,遑论负伤呢?你身上若没有两三个窟窿眼,或者几处刀伤,都不敢说自己确实当过兵……因而上起一军统帅,下到普通兵卒,普遍都敬奉医生,几乎等若神明。
你若是得罪了医生,一旦受伤,他只要不急于施治,让你跟后面排队,就很有可能要了你的小命去——即便是小小的割伤,若不及时以草药敷治(既止血,亦杀菌),都有可能疮溃也就是破伤风而死啊!
所以一般情况下,阵前逮着军医是不杀的,要收为己用,杨清深知此情,当即假装医者,以此来哀告活命。果然那些赵兵听了,虽然继续围拢过来,却不再急下杀手,有人就问了:“既是医者,汝的药囊何在啊?”
杨清苦笑道:“遭逢王师,急退五六里,自然跑丢了……士卒为跑得快些,多有弃械的,而我只能抛弃药囊。”
他隐约见到,那些兵眼中闪过了一线喜色,随即就有两人冲上前来,一左一右按着肩膀,架起杨清,把他拘得动弹不得。随即牵来一匹驮马,将之推搡上去,朝向后方押运。
可怜杨清,屁股上还插着一支箭呢——好在并未伤及筋骨——只得央告赵卒,暂时把箭杆折断,以免扯裂了创口。
前行二三里,来到一片营地中,那些赵卒便又将杨清从马背上拖了下来,挟持着他,入一大帐。帐内灯火通明,就听有人急切地问道:“使唤简参军,如何还不肯来啊?!”
挟持着杨清的兵卒叫道:“方自阵前擒一晋医,或许可用。”
于是推搡着杨清,来到一副担架前面,只见担架上仰卧一将,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原来是咽喉中箭,似乎连气息都快没有了。
有赵兵将长刀比在杨清脖子上,喝问道:“汝既是医者,可来诊看,我家将军尚有救否?!”
杨清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按了按那名赵将的脉搏,然后又摸摸额头,翻开眼皮瞧了瞧,犹犹豫豫地道:“脉虽虚弱而尚有,眼虽闭而瞳未散,额头尚温,倒是还有一口气……至于是否能救……”
旁边有人厉声喝道:“若能救活将军,便予千金之赏,奉若上宾;否则,便以乱刀脔割汝肉!”
杨清赶紧拱手:“能救,能救,还不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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