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突然间笑一笑,说:“倘若彼等齐集石泉,如此布置,则我必不能破……”好在黄金附近地势比石泉要平缓且简单得多了——“此前多次遣兵往攻,皆不能克,但亦由此可知——”
左右环视众将,一字一顿地说道:“攻杨虎,李班等必往救;而我攻氐贼,杨虎却安守黄金,不敢擅动。既然如此,可以先置黄金不理,逐一往攻诸氐,先摧其营,再破其垒,每日侵削,直至黄金孤悬,可以一举而克也!”
于是挑选了敌营中最靠前的一座,反复攻打,李班遣将来救,却被周访亲自领兵侧击所败,攻打三日,终破氐营。随即周访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逐步侵削,前后攻陷氐营六座,李班因此而不敢再在敌前扎营,命将营寨移后,前面只据七垒,与黄金垒犄角策应。
晋军连日作战,虽感疲惫,却因连胜而斗志昂扬,相反的,成军方面士气普遍低靡。杨虎说这样不成啊,不如诸军一起出垒,直迫晋营,用人力优势压垮对方,李班摇头道:“若在平原之上,君计或可行也,然而山地险狭,大军难布,徒恃人众,安有胜算啊?”杨虎心说还平原哪,若真在平原之上,估计这黄金垒守不了三天,就得崩盘。
李寿建议,他亲率一支小部队翻山觅道,抄出晋军之后,以断绝周访的粮道,李班认为悬危,也不肯采纳。虽说李寿比李班还高着一辈儿,且自攻取巴东以来,他的名位也终于和李班齐平了,但李雄向来宝爱李班,任命这个侄子为主将,那他不点头,李寿也不便自作妄为啊。
因而只能连连跺脚,说这也不成,那也不准,难道——“世文还在期望周士达自退不成么?”
李班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瞧瞧王达,王达颔首道:“征东所言是也,我料最多不过半月,周士达必将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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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达的预估,是建立在情报搜集和形势分析之上的,他才刚得着消息,王敦撤退到江陵以后,舍舟登陆,遣一部兵马直奔襄阳而去……
且说周访发兵西进不久,驻守新野的荆州刺史王廙,便大摇大摆地想来接收襄阳城,谁料四门紧闭,陶瞻坚决不肯放他进去。王廙作书与陶瞻,说我是正牌荆州刺史啊,而襄阳乃荆州州治,则我入驻襄阳,名正言顺,你怎么胆敢闭门不纳呢?莫非想要造反不成么?!
陶瞻老实不客气地回复说,我丈人临行前,命我守备襄阳,没说要恭迎使君进城。使君既然是正牌荆州刺史,而且不是才刚接受的任命,为何我丈人在时你不来啊?非要等丈人去后,使君才至,这我可做不了主啊。我当即刻遣人去通报丈人,请他回来恭迎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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