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帐一瞧,刘琨不是一个人,他正在和人对坐相谈——与谈之人非他,乃是段匹磾的幼弟段秀。
段匹磾兄弟五人,刨去已故的长兄疾陆眷和他自己以外,段文鸯勇冠三军,段叔军能谋善断,只有这个幺弟段秀,什么都能拿起来一点儿,还什么都不精通。加上段秀为段务勿尘老来得子,年纪比几位兄长都要小一大截,素来为父、兄所保爱,段匹磾生怕他在战场上有所损伤,故此才留于帐内,使其监押刘琨。
是以刺客进得帐内,见此情状不由得一愕。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段秀瞧出不对来了,当即按刀而起,喝问道:“汝等不是我四兄家人么?并无召唤,因何闯帐啊?!”
刺客们也不答言,挺刀便朝刘琨刺来。刘琨急忙躲闪,本能地就绕到段秀身后去了。段秀拔出刀来,当即劈翻一名刺客,但随即被另一名刺客错手,一刀扎在肋骨上,不禁痛呼一声,翻身便倒。
这一来那几个刺客也都慌了。他们固然是段叔军所豢养的死士,为了达成使命,可以不惧生死,更不怕伤害无辜,但问题那是段秀啊,乃是辽西公和主人最保爱的幼弟,如今不慎伤了他,即便完成使命,还有面目回见主人吗?就算死了,在地下都得蒙着脸等主人来呢吧!
就这么一恍惚、慌忙的功夫,刘琨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趁势就把竖在大帐主案后的仪仗用戟给抄起来了——至于他的佩刀,遭囚许久,早就被搜走啦。
段氏在鲜卑各部中,中国化倾向最重,是故段匹磾主帐的布设,纯学晋人,案后乃有仪戟竖立。
戟本是车战时代的主兵器,合矛、戈为一体,可刺可啄,威力无穷;但当战车逐渐退出战场之后,戟的钩啄功能彻底无用,汉戟乃演化成倒“卜”字,两个尖刃全都用来捅刺。但至两晋之时,即便卜字戟也日益消亡了,长矛统治了主战场,马槊也开始流行……只有仪仗所用,还有戟兵残留。
所以刘琨临时抄起来这支仪仗用的卜字戟,其实没多少实战功能,但在大帐内对付几个只有短兵的刺客,倒是勉强够用啦。刘越石允文允武,战技说不上有多出色——尤其近年来岁数大了,体力全面衰退——但当危急之时,得有兵器在手,精神便是一振,当即便将才伤了段秀的刺客一戟捅翻。
剩下两名刺客一左一右,来战刘琨。段秀躺在地上,挣扎着探出手来,一把就抓住了左侧刺客的脚踝,奋力一扳,那刺客“哎呦”一声,便即伏倒。刘琨趁机将右侧刺客穿了个透心凉,随即掉过戟来,又将摔倒的刺客狠狠插在了地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