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如此,他才能军行如此之速,杀了咱们一个促不及防。
魏该点头道:“李将军所言甚是……然而,大计早定,我若在河内遇挫,则祖公必发后援。旬月之间,洛阳整编部伍,亦可出至二三万众,又岂俱桃豹、赵固啊?”
李矩轻轻叹了口气,说:“原本不必祖公亲劳戎事……我本欲假卿之力,当面挫败赵固,河内十县,谋夺其半,比及羯贼西援,大局早定……”
随即耐心地向魏该解释,说:“候祖公北渡,拖延时日既久,则桃豹必向襄国请援。倘若羯酋亲来,或命上党蘷安逾太行而南,则河内方寸之地,或将满塞我与胡、羯不下十万之众!四望平野,而我军唯得两县,背倚大河,胡、羯、赵固则尚有多城可据,形势于我为不利。乃欲于此破敌,必然更添兵马,司、兖、豫三州,驻军都将陆续北调,则此一战,或可动摇天下大势……”
魏该闻言,不忧反喜,摩拳擦掌道:“此正小侄之愿也!”谁不希望参与能够摇撼整个天下战略态势的大决战,并在其中一显身手呢?
李矩摇头苦笑道:“卿之所虑,未免太浅。”伸手朝西面一指:“当此之时,刘粲二十万众已入关中,若其丧败,举国之气尽丧,五年之内,不但无能威胁洛阳、长安,反易为我军突入河东,直捣其腹心之地。而若胡胜,裴大司马败绩,最好不过退保长安,而将渭水之北土地尽数放弃,则西方局势,又将回归于裴大司马入雍之前,索、麴当政之时也。
“此亦摇撼天下之大战,数月之间,实可一而不可再。倘若祖公不至河内,则即便关中丧败,国家犹可保障河南土地;而若祖公将大军北渡,一旦关中战败,必然挫损士气,且若刘粲遣师再经河东来援,诚恐此战为难啊。我若在河内战败,东西两路,几乎同时失利,即原本据河而守之势,恐亦难保了……”
魏该皱眉问道:“然而在李将军看来,裴大司马于关中,胜算有几成啊?”
李矩答道:“难,难……裴大司马仓促往定秦州,遂使刘粲急渡大河,胡势二十万众,关中兵最多不过六七万,渭水南北又多平野,以某看来,实在少有胜算。”
魏该质疑道:“此前刘曜亦将大军直逼大荔,而为裴大司马拒之城下,进而摧破之……”你是不是太小看关中兵马的战斗力了?
李矩答道:“此一时,彼一时。此前裴大司马为索、麴所逼,不肯屈膝,乃自请北守大荔,是已怀死志,人既不畏死,即军百万,也难遽挫其志。而今大司马留台关中,雄霸一方,养尊处优,尚能如先前一般不畏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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