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在高奴,第三次打发走了刘粲要他供输粮秣和率军南下会合的使者。
高奴的钱粮物资本来就不充足,再加上拓跋鲜卑袭取了肆卢川,铁弗部留守人众俱被吞并,刘虎几千残军无处可去,被迫依附刘曜,那粮食就更不够吃了,哪还有富裕的供给刘粲啊。
至于率兵南下相合,刘粲倒是许诺,说你们光带着路上花费过来就成了,既然归我麾下,以后的粮秣自然由我供给。对此刘曜撇嘴道:“军中若粮足,又何必要我供输?刘士光不过欲得我耳。我若一下平,入其军中,必为阶下囚徒!”打死我也不去!
但是使者往来,刘曜每回都设宴款待,详细探问前线战况,就此与参谋刘均商议。刘均一针见血地指出:“诚恐皇太子殿下丧败可期!”
刘曜道:“裴军甚锐,又善守城,今刘士光以大军围困郃阳,旦夕难下,而晋军分驻频阳、大荔,寻机救援,此势实不易破。倘若军中粮秣充足,可支半岁,或有转机,否则一旦粮尽,刘士光必退河东,使得此番西征,气势汹汹而来,终成画饼。只是卿云丧败,又何解啊?”我也就觉得刘粲打不赢而已,但还不至于输得很惨呢吧?
刘均道:“王师十万……”其实刘粲战兵也不过七万人而已(不算民伕),对外宣称二十万,刘曜阵营估计他最多不过十万——“晋人之数,在四五万众,虽有坚城为凭,但王师集而晋军散,总体而言,仍以王师占优。即便频阳、大荔之晋人与郃阳相配合,内外夹击王师,有城下预设坚垒为恃,原本也未必即败……”
随即详细对刘曜分析道:
“王师粮秣不足,利于速战,此乃军中上下咸知之事。是故初肯勇斗,以搏生机,一旦不能遽破敌,人心难免慌乱。相比之下,裴该以身为饵,固守郃阳,而频阳、大荔之卒心切来救,却不允彼来,自然人人思斗,有若强弓张满,战心正炽,乃可补兵力之不足。
“皇太子殿下或以为,晋人怯懦,郭默狡诈,故此不敢来救郃阳。然今集于频阳者,多裴军元从旧将,起自徐州,若无裴该将令,郭默安能辖制彼等啊?且大荔有甄随在,又岂是懦弱之人?
“此必诸军远来,难免疲惫,裴该又自恃郃阳可守,故使彼等先休整,候其将令,约期一时俱发。须知雍、秦二州,晋兵虽少,戎部却多,司马保既丧败,则氐羌多欲附裴以立功自效。而此前明公密使人觇之,并无戎部妄动,何以如此?氐羌、鲜卑,豺狼之性,不宜擅用,用而不赏,彼必生恨,若赏则反促其坐大,终成腹心之患。倘若裴该真以为郃阳难守,何不召戎部俱来?若以为郃阳可守,又何必使郭默等急往救?
“臣若是裴该,恃此坚城,必不求救。从来兵无必胜之道,今分兵驻频阳、大荔,可使王师不易西入北地,南下渭水,若使两城之卒来救,一旦遇挫,门户洞开。今闻王师在冯翊,野无所掠,但若西至北地、扶风,南下京兆、始平,岂有千里之内尽皆坚壁清野之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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