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裴该在场,估计后面那些裴军诸将都会当场鼓掌,喝起彩来——谁叫汝无令而妄冲的?活该!
裴该也郁闷,心说本以为能够见到类似于许禇战马超、关羽斗黄忠的名场面,没想到陈安的无耻更在甄随之上……急忙挥军押上,以弓箭压制敌兵,这才把甄随给救了下来。甄随恨得是咬牙切齿,一手抚肩,连声对裴该说:“我与此等小人不共戴天!便他即刻跪降,大都督也不要受,且让我一刀斫下他的狗头为好!”
裴该说你还犯什么横啊,赶紧回去包扎将养吧,转头吩咐王堂:“我仍命汝攻一日,必要取来陈安的首级!”
这时候陈安也勒束兵马,退回了营垒,一进营门就气急败坏地喝问:“是谁放箭?因何放箭?”
王连哆哆嗦嗦地说是我下令的——“我见那甄随来冲将军,恐将军有所闪失,故而下令放箭——且若能射杀甄随,敌必丧胆,我军便有胜算……”
陈安一口唾沫就朝王连脸上啐过去:“我说欲与甄随当面较量,汝未曾听到么?如今既失信于人,又彻底恶了裴大司马,还说什么胜算?恐我等都将死于此处矣!”当即下令,别等人家再攻过来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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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既退,裴该也不远追,便即打造器械,来攻上邽城。他本来还尝试用彭晓新制成的炸药,埋于墙下,轰塌城壁的——虽说黑火药燃烧性能不好,爆炸威力更差,但用来对付这年月的夯土墙,或许问题不大吧?正好趁这个肯定能赢的机会试上一试。谁想炸药还没埋好,城门便即大开,司马保光着膀子,自缚出城请降。
这倒不是司马保本人乐意的,问题陈安一退,城中军民最后一点儿指望也彻底烟消云散了,于是在辛明等人的煽动下,众兵当即哗变,团团围住王府,要司马保赶紧投降——否则我们就砍下你脑袋去请降啦!张春率亲信前来弹压,瞬间就被乱兵冲散,他明白大势已去,无可挽回,只好赶紧打包金银财货,携带家眷潜开城门,落荒而逃。
张春一逃,司马保也只好彻底放弃了,这才开城迎降。
裴该命王堂、谢风、文朗等将各领精锐骑兵,追捕张春,自己则率军入城,迈出了底定秦州的第一步。
张春跑得倒是很快,西蹿南安郡,结果在半途之中,他的眷属纷纷掉队,部曲也皆卷财而逃,最终独自一人,被中陶城外的羌人牧民所杀,拿他的脑袋换了两升麦屑。购得其首的乃是一名凉州行商,旋即献于裴该,裴该以二十匹蜀锦为酬——其利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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