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天子一直不承认乐显,指他为乱臣贼子。天子那条路,乐显是走不通了,剩下的只能寻找强硬的支持。纵观天下,谁能给他强援?”
“当然是国力最强盛的晋国了,”窦子鱼理所当然地说道,“若乐显有晋国支持,灭掉乐无忧和乐津就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定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乐无忧在信里向你提出交易了吗,还是说直接威胁你了?”
“都没有,他只是提出想跟我见面。”
“什么时候?”
“怎么,你想参与?”
窦子鱼心里确实想,却只能摇头装作畏惧:“不要了吧,这位无忧公子听上去挺可怕的,我猜他不像你这样宽容大气不计较。”
“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改变了不少...”
窦子鱼心虚地移开眼睛:“哪里改变了?”
“你变得会拍马尸比了,哈哈哈。”
窦子鱼嘴角一抽:“你是真王子,我只是个假太子,当然要奉承你了。我虽然年纪小,也是懂人情世故的。”
“哈哈哈,你现在还一套一套的,这都谁教你的?”
“没人教,就是看了孔先生和惠妃娘娘给的书本,学到了做人的道理。”
“这就是民间传说的求生欲强烈吗?”
窦子鱼眉头一挑:“九王子殿下,我们在说正事呢,关系到一个诸侯国的将来,能不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吗,还是说你在转移话题?”
庄言看着窦子鱼闷笑。
“好吧,我明白了,剩下的事情你不想说了,是我不该知道的了...我看夜已经深了,早点洗洗睡罢。哦对了,前院的婚宴还没结束吗?我差点忘了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
“已经结束了,我让长史替我送客了。”
“那你回新房休息吧,谢夫人在等着你了。”
“不了,我今晚不回新房。”
“你要让新夫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窦子鱼瞪大了眼睛。
“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今晚就歇在书房。”
“等等,你忘了我今晚要留宿书房了吗?”窦子鱼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去睡你的,我在这边处理公事不会影响到你。”
“有这个必要吗,洞房花烛之夜还要处理公事,就不能放到明天再处理?”
“明日一早我要去因园,这些折子明天要送去内阁,所以今晚必须批阅完。”
“批阅奏章...原来如此,辛苦九殿下了。”
“这本来是你该做的事情。”
“嘿,我就算想替你分担,你敢让我来做么?好了好了,不管你了,我要去休息了。”
窦子鱼爬回里间床上,床幔放了下来遮住了外面的烛光。
轻轻的开门声,庄言吩咐外面的侍卫几句话,又回到书桌前。
窦子鱼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神无焦距的模糊起来。
跟庄言一番插科打诨,窦子鱼得知了不少消息。这些消息既跟她无关,又跟她有着密切的关系。
乐无忧、乐显,这两个人藏在她心底的名字被翻了出来。
窦子鱼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再跳,咚咚咚,有力地敲击着她的脑袋。
这是一股力量在翻涌,窦子鱼知道这是仇恨的力量。
窦子鱼知道自己今晚很失态,从听到这两个名字开始就有些失控。她毕竟还小,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幸运的是,夜晚的烛光总是不够明亮和失真,给了窦子鱼一层保护色,让庄言没有察觉她的异常。
但这终究还是一个不眠夜...
不对,窦子鱼不知不觉睡着了,然后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