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韩昕拿起手机,赶紧下楼。
一边驱车往洋港社区赶,一边给城南派出所打电话。
城南派出所治安中队长汪宗义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竟因为戴不戴口罩这种事,出了四次警。
但相比辖区内回来了个吸毒人员,存在一个安全隐患,那些真算不上事,赶紧带上两个辅警赶往洋港社区。
两拨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楼下的,跟以前打交道时不一样的是,双方都戴上了口罩。
现在要减少人员流动,能不往所里带就不往所里带。
二人看了下钱尚红递上的检测“小票”,就借用社区的会议室,询问起两年前在东广染上毒品,也是在东广被查处过的张晓军情况。
“警察同志,我真没吸,肯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氯胺酮阳性,氯胺酮也可以吃错吗?”
汪宗义声色俱厉,示意辅警把检验单放到他面前。
张晓军没想到一回老家就被叫来检测,本以为只验尿,没想到还要验头发,面对检测结果,耷拉着脑袋不敢再狡辩。
平时开起大会,民警辅警能整整坐满一会堂,黑压压的一片,感觉人很多。
可遇上突如其来的疫情,民警辅警就不够用了。
火车站、长途汽车站要安排人执勤,隔离点和各医院要安排人执勤,高速出口和通往陵海的主要道路要安排民警二十四小时检查有没有从北湖回来的人员。
要安排民警辅警协助卫健部门进行流调,甚至连区里唯一的一家口罩生产企业,都要安排民警过去执勤。
为了疫情防控区里采取了许多措施,有些群众不理解,因此发生的纠纷又比较多。
比如棋牌室、麻将馆不能开门,老头老太太不高兴。
又比如广场舞不能跳了,大妈不高兴。
好多酒店早在一个月前就接受年夜饭预订,现在人家不去了,要求退定金……还有好多从有疫情地区回来的人,不配合街道或社区居家隔离。
各种警情一个接着一个,弟兄们全在疲于奔命。
汪宗义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咚咚咚敲敲桌子:“现在态度决定一切,不想被拘留,不想被强戒,就赶紧交代什么时候吸的,在哪儿吸的,K粉又是从哪儿来的!”
老家对毒品管的严,张晓军不敢心存侥幸,老老实实交代了被几个毒友拉着吸食过的事实。
换作以前,会毫不犹豫呈请对他采取行政拘留,同时申请责令其强戒两年。
但现在不是以前,也不是平时。
拘留所不会收,戒毒所一样不会要。
汪宗义只能给他做了一份笔录,让他回家等候处理。
韩昕则让钱尚红联系他的父母,通过电话告诉他吸食过K粉的事,请他父母盯着点。
同时联系街道和社区,请社区干部协助管控。
一个吸毒人员就这么放走了,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但现在一切要以疫情防控为重。
打发走张晓军,正准备跟汪宗义一起下楼,只见钱尚红正跟社区一个叫许冬梅的小姐姐聊的火热。
“他女朋友困在汉武,还发高烧,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上了。”
“有没有去医院?”
“没去,主要是医院人太多,去的话不知道要排多长时间队,而且很容易交叉感染。”
“晓武一定很着急。”
“他都快急死了,本来打算去汉武的,可他女朋友不同意。”
见韩昕要回单位,钱尚红顾不上再聊,更不想影响老朋友工作,连忙打了个招呼,追进了电梯。
“钱姐,刚才那位说的是谁?”
“以前的统战联络员韩晓武,我一直以为他在跟统战部的储婵娟谈恋爱,结果不是。没想到他女朋友困在汉武,还发高烧,还咳嗽。”
韩昕下意识问:“跟我们大队搞过活动的那个韩秘书长?”
钱尚红抬起头:“韩队,你认识他?”
“跟我住一栋楼,不过好久没见过他。”
“这么巧啊,真希望他女朋友没事。”
韩昕一样希望在汉武的人都不会有事,但一想到那个三十好几的小白脸,就想问问他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一会儿是侄女,一会儿统战部的千里共婵娟,一会儿是很像小雪的那个彝族小姑娘,现在又冒出个困在汉武的女孩……
心想难道有钱、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钱尚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走出电梯就感叹道:“好人肯定有好报,晓武人那么好,他女朋友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昕拉开车门,低声问:“他人很好?”
“我在街道时就认识他了,他人真的很好,虽然留过学又有钱,但一点架子都没有,不像那些富二代趾高气扬。”
“这么一说,我发现他是挺有礼貌的,跟谁都客客气气。”
“那叫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