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山贼窝被剿,众匪或死或囚,消息传回来后,整个南阳城都沸腾了起来。
得到烟花传讯后,官兵从四面攻山,历经一天一夜,终于将整个山寨彻底捣毁,如今派人封锁各道,一面灭火,一面搜罗尸体和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
然而这些事情,已经与薛泓碧没有干系了。
李鸣珂带人上山的事情虽然已经被归来的同行者大吹特吹,但是一来薛泓碧手段隐蔽,二来年纪小,除了目睹他动手的李鸣珂,其他人都没把这半大少年当回事,也就让他能够继续安宁度日。
在回到南阳城的第二天,薛泓碧没有先回家,而是敲响了隔壁的院门。
李鸣珂站在他旁边,隔了三步远的距离,不言不语地看着,心下几度犹豫思忖,都化作了眼中打量。
昨天薛泓碧还对她恭敬客气,今天就把她当成了空气,只在院门打开时倏然变脸,从面无表情化作了笑如花开,让开门的妇人一见欢喜。
“婶子!”薛泓碧变戏法似的捧出来路上特意买的梅菜烧饼,“上次燕妹妹说想吃这个,我给她带来了!”
“你这孩子……”妇人嗔怪道,“她就顺嘴一说,你费这钱做什么?”
话虽如此,她脸上的愁容也散了些许,接过油纸袋就招呼两人进去坐。
两家邻居,房屋院落大小相似,只是这里堆放的杂物更多,院子里还种了菜蔬和花草,看起来更有烟火气,而李鸣珂注意到这些东西都有些焉巴,不少花草更是枯萎了,一看就是有段时间疏于打理。
除此以外,她还看到了房门外悬挂的白布,说明家中有丧。
妇人显然很是忙碌,又跟薛泓碧早已熟稔亲近,给他们端来两碗热米汤就赶紧进屋了,院子里除了他俩就只剩下一个正在啃烧饼的女童。
这女童不过四五岁,有些面黄肌瘦,许是很久没吃过什么好物,啃起来狼吞虎咽,让李鸣珂情不自禁地把米汤递过去,生怕她噎到。
等她吃完,才抬起沾了芝麻的小脸,糯声糯气地对薛泓碧道:“谢谢薛哥哥。”
薛泓碧拿手帕给她擦脸,回头看那妇人还在屋里忙碌,又探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块玉佩递给她,道:“收好。”
李鸣珂一愣,这玉佩是薛泓碧杀死二当家后从尸体身上搜出来的,原本她还犯嘀咕,现在仔细一看,这玉佩雕工不佳,胜在玉料上乘,而且很有些年头了。
女童伸手接过玉佩,看着看着,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在妇人闻声出来之前,薛泓碧已经拉着李鸣珂快步离开了,隔着院墙只能听到那孩子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李鸣珂回头望去,神色有些复杂:“那是什么?”
“我跟你说过,我家隔壁住了一位捕头,我叫他刘大伯,夫妻俩人都很好,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过日子,可在我们娘俩刚到南阳城的时候,他没少帮忙,是个热心肠又仗义的人。”薛泓碧叹了口气,“两个月前,官府剿匪不力,他跟另一个捕头被抓了,那二当家拧断了他们的手脚和脖子,再把尸体扔回来示威……那知府老爷是个贪生怕死的,没了两个捕头就当没了两条狗,可他家里人没了他就像垮了梁柱,刘大伯的爹就这么瘫了,婶子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燕妹妹还不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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