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渟无疑是个混账玩意儿。
离开梧桐镇后,薛泓碧跟着他一路行向西北已有个把月,中途遭遇了大大小小的麻烦,本以为这凶名远扬的老魔要一路打杀过去,结果这十二年东躲西藏练就了傅渊渟昔日难求的好耐性,除却有两回被听雨阁和补天宗发现踪迹联手截杀,令傅渊渟不得不赶尽杀绝以灭口,旁的都能避且避,尽量不招惹那些害人害己的祸端。
也正因此,薛泓碧心里对他的芥蒂日渐消融,抛开传言闲话里的虚虚实实,真正从头开始去了解傅渊渟这个人。
傅渊渟无疑是个贪图享受的人,他好美酒美色,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哪怕是在亡命天涯也改不了穷讲究,跟从小就学会精打细算的薛泓碧完全是两类人,而他又是个洒脱得有些凉薄的人,再好的美酒佳肴过口就忘,柔情似水的美人入眼不入心,前一晚还与娇娥耳鬓厮磨,翌日一早就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倘若钱财不够,还要顶着声震十里的咒骂白嫖,末了不忘在薛泓碧面前找补曰真情无价。
薛泓碧忍不住腹诽,去你娘的。
这天,傅渊渟又仗着好皮相带薛泓碧混进青楼,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鸨母得了傅渊渟一句温声软语,笑得眼角细纹都盈满了艳色,左右青楼白天不做生意,特意把他们带到空院子里,腾出一间房让这爷俩暂歇半日,还殷勤地让仆役送来热水热饭。
薛泓碧对他这手万花丛中过的功夫敬佩不已,诚心道:“你当初要是多吃几碗软饭,温柔乡怕是都开起来了。”
傅渊渟拿筷子敲了他一记,道:“现在吃也不晚。”
酒足饭饱后,傅渊渟拿出银钱托仆役买了两身衣服,就带着薛泓碧在屋里洗浴。这黄花梨木浴桶做得极大,足够一对成年男女在里头戏水,身量才刚见长的薛泓碧泡在里头就有些不够看,被傅渊渟这老不修嘲笑了几句“青竹笋子豆芽菜”,不服气地想要顶回去,却在看到对方满身伤疤时噤了声。
习武之人身上难免有伤,可跟傅渊渟比起来就不够看了,他平日里隐藏在衣物下的身体遍布伤痕,有的陈旧有的新,有的深长有的浅小,十八般兵器几乎在他身上演了一场武,乍眼看去竟找不到一块好肉。
“吓着了?”察觉到他的注视,傅渊渟毫不在意地往背上浇了一瓢水,“走跳在外若没挨过几回刀,那都算不得江湖人,你若实在怕疼,回头练武多下点苦功夫,以后只让别人疼去!”
薛泓碧觉得这话有些没道理:“那你的武功如此厉害,怎么还被人打成这样?”
“小子,再教你两个道理,第一是‘双拳难敌四手’。”傅渊渟哼笑道,“我武功大成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想法,自觉天是老二我老大,十大门派的山门被我踹了个遍也不能拿我怎样,可当他们联合起来,我若不是跑得快,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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