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间的怒火便卸去了大半,连唇角也不经意地轻扬了一下。
“回府吧。”他没再多说,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冷辞雪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唇边扬起了胜利的微笑。
她以为事情这样就翻篇了,可没想到上了马车,某人就一直板着个脸,薄唇紧闭,埋头看书,全程看也没看她一眼。
……
“啊……”
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声自一座隐秘荒凉的宅院中传出。
一个身穿黑衣服的人正巍颤着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嘴巴,任凭鲜血从他指缝流出,豆大的冷汗从他额间不断冒出。
他疼得浑身发颤却硬是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人,他手里持着一把月形细长弯刀,弯刀尖峰上还滴着一地血。
两人面前不远站着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正负手而立背对着两人。
“我说过不能动她一根头发,你不但伤了她,还敢瞒着我?”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的声音平和得听不出一丝波动却令底下跪着的那个人不寒而栗,整个人都战兢了起来。
他舌头已经被割掉,仍紧紧捂住嘴巴,生怕一个不留神流出了更多的血液引得这位主不满意,他只能无声地拼命磕头。
“既然不会禀报,那以后便不用再说话了。”顾千澜转身,冷冽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人,“滚下去。”
那人一听如获特赦一般,飞快地磕了两个头便捂住嘴退了出去。
顾千澜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方才手持弯刀的黑衣人收起刀,走前两步小心地看着他说道:
“主子息怒,当时那位炎王妃受伤真的是意外,出去之前我已经交代过不可伤女眷的,是她自己扑上来为一个侍卫挡刀……所以才受伤的。”
“啪啦”一声,茶盏摔碎的刺耳声把那人吓得一颤,他惊慌地垂下了头。
“所以就可以瞒着不报?”顾千澜面无表情地掀起眼帘,眼中的戾气展露无疑。
“是属下管教不严,请主子责罚。”那人倏地单膝下跪,“蹭”地一声再次抽出弯刀,双手呈至顾千澜面前。
顾千澜凝了口气,闭了闭眼,才道:“罢了,此事就此作罢,要是再敢有下次,可就不是一根舌头那么简单了。”
“多谢主子宽恕。”那人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要知道,以自家主子的做派,若是在蓬澜国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整个行动组都得以死谢罪了。
不过眼下他们正身处敌国,而且他身边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他们才得以逃过一劫。
“你刚刚说她为了救一个……侍卫?”顾千澜眯起眼眸。
“对,是一个很年轻的侍卫,身手不凡,看着像是李瑾易身边的得力助手。”
“给我细查这个人的身份。”顾千澜吩咐道。能让她这般上心,此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傍晚!
冷辞雪看着霁月阁大门紧闭的书房,有些发愣。
蔡管家说李瑾易自回来之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出来,就连他想送药进去都不行。
他……该不会还在生她的气吧?
冷辞雪正想着,便听见那头咯吱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