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换了游妈妈给她梳妆。
今儿的喜服亦是隆重,沈时瑾脸上没多描画,头上却依旧是珠翠戴满,身上穿一件真红绣牡丹对襟大袖衫,项间带着赤金垂珠璎珞,腕子上原本的玉镯取下,全换成了龙凤金镯,这下也不用她说话,站到那里就能闪金光。
颜九渊同样一身大红袍服,扣玉带,在镜前展臂理完了衣裳,转过身,见沈时瑾正在发怔,他走到她身后,微微俯身,从镜子中看她,说:“怎么了?”
沈时瑾抿着唇,视线与他在镜中对上,也不知为何,没有闪躲,就那样望着,颜九渊似乎知晓她在紧张,伸手捏她的耳朵,说:“无妨,你的嗓疾我已与父亲等人说过,除了母亲,旁人不会问,母亲若问起来,也简单,你只低下头伤心就成了。”
沈时瑾还不知他何时把这事儿说了,更不知他是如何说的,一时瞪大了眼睛,因着无法言语,她所有情绪都蕴在了眼中,意外、疑问、不解、甚至……有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和被他捏耳朵的羞恼,糅杂在一起地朝他看来。
颜九渊手指一紧。
沈时瑾被他捏疼了,眉间蹙起来。
颜九渊松手,按了下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嗓子伤了你自个儿不伤心?”
沈时瑾适宜地垂下眼睑,颜九渊哼笑一声,“这倒学会了。”
两人一路先往颜老夫人的院子去。
沈时瑾昨日进府,早起还没来得及瞧明白自己的屋子,先被带着在府中绕了好大一圈,直走得她脚酸才算到了颜老夫人的平乐堂。
甫一进二门,外头站了好些个丫头婆子,个个肃整,见颜九渊携她进来一齐行礼,堂中便有个穿青色团花纹的丫头挑帘出来,见了二人一福身,颜九渊点点头,说:“父亲也在?”
云烟笑道:“都在呢,正等着爷和夫人过来。”
沈时瑾手指微蜷,下一刻,颜九渊温热的手掌握了过来,牵着她入内,正堂中已然坐了一屋子人,闻声都朝他们看来。
主座上有位身量瘦小的老太太,穿酱色绣五福缎面大袄,发间已隐有银丝,只插了支嵌黄碧玺的金簪,但精神颇好,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颜九渊拉着时瑾,撩袍一跪,“孙儿带媳妇给祖母磕头。”
颜老太太笑起来,说:“好好好。”
看着他们磕完头,便让云烟将托盘呈上去,颜老太太给封了个沉甸甸的大荷包,另有玉镯一对儿,嵌红蓝宝石石榴籽金钗一对儿,意多子多福。
时瑾又福身谢过。
颜老太太只笑着看她,旁边坐的是靖国公,沈时瑾又随着颜九渊跪下敬茶,靖国公喝了一口,点点头,他自不会给什么首饰一类,最实在,因而给的荷包比老太太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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