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蓝晴适时抱住了他，却因为身体还是没恢复多少，站立不住，和他一起摔倒在了地面上。

她轻抚着江凛苍白的脸，惊慌失措地喊道，“江凛……阿凛！阿凛！”

蓝晴深吸一口气，对一边站着的锦绣道，“快去叫御医。”

“是。”

蓝晴叫上了几个人，把江凛抬回屋内休息，沁霜打了一盆热水，蓝晴捏着温热的毛巾一角，轻柔地替他擦拭额角的伤口，鲜血覆盖之下，疤痕上是细细密密的纹路，她指腹拂过那伤口，像一刀刀印刻在心口。

他又为了救自己受伤了。

“阿凛……”蓝晴跪伏在窗边，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手上的毛巾上晕染着淡淡的绯色。

她知道江凛并未受太重的伤，只是一直绷着神经陡然放松后，晕了过去罢了。

御医来的之后也是这么说，“殿下太过劳心劳力，以至于暂时昏迷过去而已，身体上并无大碍，就是膝盖上受了伤，近段时间无法正常行走。”

“余下的就请太子妃娘娘好好照拂了。”御医说完，开了方子交给了沁霜，便行礼离开。

沁霜接下方子，看着已经在床边照料一下午没有休息的蓝晴道，“娘娘，您也才大病初愈，不如先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和锦绣了。”

“无妨。”

蓝晴将双手交叠，下颚靠在手背上，肆无忌惮地凝视着江凛睡颜，她已经好久没有认认真真看过江凛，有点想念，每次遇到他，他的长相都是差不多，有点细微差别，鼻子会高一点，眼睛更好看点，皮肤更白点……

总归他还是他。

“你说得对啊，阿凛，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后悔……再与你相遇的那一刻，那是我付出了一切……”蓝晴在他身边说着话，一直想在一切结束之后和他说的那些。

朦朦胧胧中，江凛意识在逐渐恢复，他听到耳边有人在低语，具体说的什么却模模糊糊一片。

是蓝晴？

好像别无他人了，江凛脑海中肯定了这一点。

就在几小时前，他在手下的护持下，勉强上了马，往京中赶。

“殿下，您额角上的伤口……要不要擦一下？”说着，手下递上来一块干净的帕子。

他额头上留下的鲜血一直延伸到眼角，伤口部分已经结痂，粘合着土色的灰，狼狈不堪。

江凛在马上身形晃了晃，他牵着缰绳，竟然意外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反问，“现在的我很潦倒狼狈吗？”

手下语塞，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人看上去反而高兴得不得了。

“挺好，不需要帕子了。”江凛轻笑，眼角眉梢都氤氲着淡淡的笑意，说着，就对后面的手下道，“快，启程出发吧。”

他要留着这伤口。

“那个人救了我很多次，对我很好，很温柔，可是我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伤害他。”

“他满身是伤，问我，是不是没有爱过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背叛他……他说，他永远不会原谅我。”

江凛知道那是个傻女孩，因感恩而身怀愧疚，这份愧疚最终转化成绵延的爱意。

那这回，就由他来，彻底抹去那个人在她心中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