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晴手攥紧，抬起来轻轻拂开江凛停留在她脸上的手，她别开脸掩饰自己羞赧的深情，“殿下……别……”

江凛一怔，敛去了有些放肆的笑容，语气淡淡并无愠怒，“抱歉，回去吧。”

晚膳用过，江凛和蓝晴一同回到了寝殿，东宫江凛是有主寝殿，和蓝晴的太子妃侧殿，江凛便在她的寝殿先行歇下了。

两人盖着不同的被褥，沉眠在同一个塌下。

察觉到蓝晴的不情愿，江凛没有再进一步像那日一样和她调笑了，大部分时间表现得谦和有礼，对待她还是无微不至。

蓝晴阻断了男女主美好的初遇，目前为止，还在试图削弱两人的主角光环。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推测到自己这具身体存活的日子不多了，在每个故事里能完全切合她身体以及在时间点上的适龄女孩不多，还有各种苛刻要求，最怕遇到这种无法承受她力量的将死之人。

这一晚，她照例准备等锦绣把汤药端上来，喝了准备休息。

谁知道来的人竟然是江凛，烛光映衬他精致的眉眼，温和淡雅，他手上捧着热腾腾的药，缓缓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殿下？”蓝晴惊坐起，朝他行礼。

“我听御医说，你最近身体状态不大好。”江凛将药搁在桌子上，神色凝重，他借着光打量蓝晴的神色，略有苍白，之前洗去了脂粉，呈现出素净的脸。

蓝晴咬唇，凉爽的秋季沁出额头满是汗水，“妾身还好。”

江凛注视着她，见她行完礼迟迟没有起身，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纤弱的手臂，扔下两个字，“逞强。”

蓝晴被怼的哑口无言，御医怎么说她不知道，但是这具身体的确不行了。

她借着江凛的力气勉强站起来，战战兢兢坐回座位上，弱小无助地瞅着江凛，“殿下无需多在意……何况，您以前答应过我的。”

江凛垂眸，他手抵在下颚上，思索着，回道，“确实，我答应过你不假，我也说过会尽力医治你。”

“殿下，生死有命。”

江凛轻笑，嘴角勾勒弧度，他漆黑的眼眸盯着蓝晴，娓娓道，“可惜，我从不信。”

“没有什么天命所定，只是无能者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又怎知，结局真的是天所定，天又如何有立场定下所有人的命运？”

蓝晴眼波流转，问，“那殿下也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江凛格外郑重地摇了摇头。

蓝晴捂着胸口，一阵发闷，她早已不算神明了，连心爱之人都救不了，算什么神明？

“怎么了？又难受了吗？”江凛见她忽然低头捂着胸，倾身询问。

蓝晴默默摇了摇头。

她格外迷惘，格外举棋不定，明明早已决定的事情，在看到惨烈结局的那一刻，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虽然我查不到什么讯息，但是你果然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吧？”江凛锐利的眼神锁定着她，夹杂着温柔与审视。

江凛手下有一帮连皇上都不清楚的密探们，他们天下之事无所不知，就连定王的心思和规划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凭借此，饶是定王一步步攻势凌厉，他也未曾落了下风。

这些天，他派人去打探，却一点多余的信息也没搜集到。

蓝晴正如表面上展示的那样，是位闺阁少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身子孱弱凭药物吊着一口气，和任何外人没有深交，逢年过节也很少离开她自己的院子，没有好友，亦未见过除了父亲之外的男子，也就无从谈起心仪之人。

可是，江凛却感觉到，这番描述，和此刻坐在面前的蓝晴，有所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