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抓住他的手,哭道:“蕴生已经没了,我的儿子没了。两年前那天晚上我是有感应的,梦中蕴生过来跟我们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问他去哪儿,他什么也没说,拜过我就消失在我的梦里,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我也梦到这些,蕴生向我们磕了三个响头。”两半百的老人依偎在一起,互相依靠着对方,“是我们做父母的错,让蕴生在下面吃苦,赶明儿我给他多烧些纸下去。”
“今晚就烧。”
“外面的假蕴生怎么办?”
“道长法力无边,已经答应替我们做场法事,把野鬼驱除蕴生的身体,再择吉日下葬。”
“那就好。只是可怜了我的蕴生,早早地去了,撇下还未长大的绥儿。”
“我想好了,办好了蕴生的丧事,我们一家子都回县里去。”
“都听你的。”
王蕴生听后愤怒不已,嘴里呜声不断,若不是行动受限制,他直接就跳下去,一人踢他们一脚。他不去找这两个老东西的麻烦,他们倒找起他的麻烦来了,看他怎么收拾这两老东西。
“走吧,下场戏该上场了。”花洛不给他愤怒的时间,拎着人一转,脚步一顿去了张氏的卧室。
从上面往下看,张氏正在赶制些什么,面前尽是一些药材。屋内四下无人,丫头们都在外间做着手头针线活。
张氏把每一样药材取少许,研制成粉,掺和在一起,做成丸子,放在精装的盒中。
等做完了这些,叫了外间的翠巧进来。“这是新做的保育丸,你明日给刘姨娘亲自送去,看着她吃下。”
“是。”翠巧接过盒子,“夫人,刘姨娘这胎有老爷盯着,只怕难以打下来。”
“正是有老爷看着,打不下来也要打下来。他若活着被生下来,绥儿就得死。”
毒妇,真是毒妇,连未出世的婴孩都不放过。王蕴生的心思被张氏猜的透透的,此刻他只想下去撕乱毒妇的嘴,把她的儿子当面送下去陪他老子。
多少儿子,两年间他有多少未出世的儿子被毒妇给害死了。想想那些还是胎儿被判定为儿子过后没过几月就流产的婴孩们,王蕴生就恨不得也让毒妇亲自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
只恨他没有识清毒妇的真面目,在身边养了条毒蛇。
花洛把瓦片移回原位,拎着王蕴生辗转下一个场地。“接下来的剧情可要仔细地听,有气也得憋着。”
回应她的是一阵呜呜声,花洛只当他应了。
王家二房只剩下老太太还在世,老太爷前年去了。
二老太太有个半夜里起来上香的习惯,一个人待在暗室,对着抱着牌位絮叨。
“老大啊!你一走也去了这么多年,娘没什么对你说的。只盼你在下面好好的,不要饿着,不要冷着,钱不够用了,就向娘托梦,娘多给你烧些。前些年,娘不敢对你说些体已话,怕影响了为你复仇的计划。”
“娘要让大房一家失儿失孙,偿我当年之苦。”
“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从你生下来就盼着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将来还盼望着含饴弄孙,享子孙之福,指着你扬名立万,为王家创下一片基业。”
“可这一切,都被大房给毁了。他们毁了你,也摧毁了我。”
“直接让他们绝后,娘认为太简单,不如,钝刀子慢磨,让他们为二房提供了便利之后,再踢出去。”
“娘已经做到了第二步,让他们互相猜疑,马上就到了自相残杀。华儿,你就在天上好好地看着他们自向绝后。他们欠你的,娘会一点一点地替你讨回来。”
王二太太的话让王蕴生痛苦地直摇头。
不是的,他就她的儿子,她怎么会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