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人按在地上的丫头,挣开束缚,身子一扭出了院门。
刘姬不依,拉着王蕴生的袖子不肯松手。
张氏心中冷笑几声,面上端庄贤惠,温言相劝刘氏:“妹妹快别闹了,回去安胎才是正经。下人们吵闹起来,惊了妹妹的肚子可就不好了。”
她的话不无道理,天大地大,他的宝贝儿子最大,王蕴生脸色一冷,叫刘氏生了几分害怕,慢慢放了他的袖子,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主院。
刘姬一走,面对无盐妇张氏,他就没什么好脾气了,王蕴生恢复平时官场那一套装腔作势,一声令下:“还不动手,要本老爷亲自教你们吗?”这些下人们背后嚼他的舌根,打量他不知道呢!
顿时,哭嚎声连成一片。
院门从里打开,王老太太又进了儿媳的院中,张氏立刻走过来搀扶,她眼中含泪悲愤地控诉长着她儿子面孔的人:“你到底是何人?我的生儿从来不会做出任何无礼出格的事情。”
她的儿子自小上进,恪守礼仪,从不违拗他们做父母的话。
眼前的人虽然是她儿子的样子,却绝不是他们的儿子。
被人指认,王蕴生有一瞬间的心虚,稍后便虚张声势地嗤笑一声:“老太婆,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不是我,又是谁。只不过,我现在手中有了权利,不想再听你这个老东西的话。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打骂的孝子王蕴生,事事听你们的,连终身大事都做不得主,娶了这么个婆娘回来。”
他手指向张氏,再指回眼前的老太婆:“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看着老太婆一幅悔不当初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再接再厉地刺激对方:“我已经做到了知守,你们非逼着我再上一层,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念叨。可我是人,不是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后一句猛一声大吼,吓得王老太太同张氏同时跌倒在地。
两人惶惶然,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们那都是为你好啊!”做了大官,就可以封妻荫族,造福子孙后代,他怎么就不懂。
王蕴然哈哈大笑,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打着一副为你好的旗帜,逼着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又不是原来的傻子,干嘛要听从别人的摆布。
“老太婆,这句话还是留着给你以前那个儿子说去吧!”也不知道以前的傻子是怎么忍受的。
人生在世,当逍遥快活,若是活得万般不自在,不如剃了头去当和尚,也落得个清静无为。
他的人生箴言就是如此。
谁让他不痛快,他就让谁更不痛快。
管家领着一个牙婆子到了内院,看着地上躺着一堆受刑的下人,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跑到老爷面前通报:“牙婆来了。”
王蕴生摆摆手,“赶紧把这些东西清理走,天黑之前,我不要再看见他们,记得处理干净点。”
下人们迫于他的余威,不敢马虎大意,手脚麻利地堵住地上人的嘴,向夫人求救的人一律折断手脚。
张氏立刻跪在他面前,向众人求情,“老爷,这些都是府上的老人,用着最是妥帖不过。他们有错,把他们打发去庄子上,也就完事了,何必全赶走,留下个不慈的名声在外,会影响老爷的仕途。”
她以为这样说,会打消王蕴生的主意?
王蕴生根本不理会,任着下人捆了人一碗碗向人嘴里灌药。没有万全之策,他敢这么做!
“怎么样?替你出了口恶气,还不快感谢我。”走到无之人,他向周围的虚空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