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巧应下出去吩咐可信的人去办事,自己回来陪着张氏。可巧,新近得宠的刘姬大着肚子从前头院子里经过,见了大夫人身边的翠巧步履匆匆,便叫住了她。
翠巧作没听见,依旧向大夫人院子里走去。
刘姬气得一甩手中帕子,又去了前院。
王蕴生正在同几个幕僚说着些闲话,看到刘姬去而复返,现场又有几个男人在场,气得大骂:“下作的娼妇,不好好的待在后院,跑到前院作什么。”
刘姬顿时梨花带雨,他心一软,幕僚赶忙起身告辞,王蕴生客套了几句,只顾着安慰小妾去了。
“我的心肝儿,谁又惹你了,叫下人去打她一顿板子不就好了,何必生气,气坏了身子,我的儿子也不好受。”王蕴生爱怜地摸着刘姬的大肚子。
刘姬只是伏在他怀中哭泣不言语。
还是身边与王蕴生眉来眼去的丫头插嘴:“是夫人院中的翠巧,仗着有夫人撑腰,连姨娘的话也不听,气得姨娘肚子疼。”
王蕴生听后横目怒竖又骂:“那个恶毒的婆娘,我迟早会休了她。”复又温柔如水:“好人儿,不要再哭了,哭得我心都化了。”
刘姬被哄住止了哭,抬头仰问:“我今儿的气有些不顺,老爷就不打算替我出了这口恶气?”王蕴生的衣襟被她轻巧地纠在手中。
王蕴生冷了脸沉思。
刘姬弯腰捂住肚子叫疼:“老爷,你的儿子现在正在我肚子里又踢又闹,我实在疼得狠呐!”半真半假,引得王蕴生紧张不已,抚着她肚子不断安慰自己的儿子。
“小奴儿,爹这就去为你出气,你好好安生地待在你娘肚子里罢。”半响,肚子里没有动静。
“老爷,他听到了,我的肚子不疼了。小奴儿还没出生就这么听话,出生后一定极像老爷。”刘姬在他怀中直起腰身,柔情地说道。
王蕴生欢喜地揽着美人,“儿子当然得随他老子。走,为咱们的小奴儿出气去。”
他带了一群仆妇小厮,左右开道地去了大夫人所在的梅堂院,连他的老母也惊动,急里慌张地扶着下人的手奔到儿媳的院中,查看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氏哄睡了儿子,正在理顺昨天账房送来的账本,忽听院子里吵吵嘈嘈,好不容易醒着的儿子又被惊醒,放声大哭,张氏轻声安慰。
王蕴生在大夫人的院中大声喝问:“夫人身边的丫头翠巧在哪儿?”
夫人院中的丫头妈妈们垂头不语。
“不说,很好。一人拉下去打十大板子,再找个人牙子发卖出去。”王蕴生心中恶气上头,早就想找个借口把这群老东西们赶出王府,现如今正好给了他由头。
府中的大老爷一发话,众下人不敢不听,立即准备好板子橙子之物,上前拉人。
“我看谁敢。”王老夫人刚到院门口,就听到自己变了性子的儿子要处理儿媳院中的下人,立刻出声拦人。
家里本来够乱了,全靠着儿媳明理识大体约束着下人,王府才没有真正乱起来。若是今天叫他把儿媳院中的人都处置了,这个家将会乱的一发不可收拾,离散也就不远了。
“你不好好待在自己院中养老,跑出来作什么,我供你吃喝,可不是叫你出来作死。”王蕴生一见着面前的老东西就恨的不行。
他花钱养着她,还到处说他的坏话。
若不是她死了,他没钱可捞,还要解官回祖丁忧,早一包毒药下去药死这俩老东西了。
这俩老东西指的是他爹与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