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季尘彻底沉默了，他真是败的彻底。

“如果她记得从前情况会很糟糕，可是她忘记了。”

姜曜叹气，“她从没失忆，只是不想面对过往的人过往的事。我也是偶然一次听到的。”

季尘的心口剧烈痛了一下，他以为她只是因为失忆才对他如此冷淡平静，原来她早就放弃他了。

他满心欢喜地等待她手术后睁眼，而她那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眸刺痛了他，他转身就离开了。

原来那不过是她的伪装！

她宁愿装作失忆也不愿意再次和他产生任何关系了。

男人的眼眶被泪水沾湿，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如果那是她想要的，我成全。我只想她余生幸福，可是...”结果似乎总是不尽如意。

少年长叹气，“也许她最不该遇见我们的。每一个人带给她的似乎都只是痛苦。”

季尘没有说话，他原本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有一丝希望。

他可以等，一直等她恢复记忆来找他。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永远都不会来找他了。

美梦碎了，他也该面对现实了。

他的记忆忽然停留在两人见面的第一幕，少女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外面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微风徐徐，而少女正在认真地看书，温煦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完美的霞光，那样的宁静美好，让人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她清丽温婉的脸庞。

那是一片没有人踏过的净土，只为他一人提供停歇的净土。。

可那片净土被他亲手破坏殆尽，无法再次焕发新的生机。

那个说要守护他一辈子的人也被他弄丢了。

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

“姜小姐，你真的会想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吗？”

女孩看向席澜，“你说什么？”

“杀父仇人？”

她的脑海出现了一瞬间的幻觉，耳边是席锦言曾经说过的话。

‘你不要再喜欢季尘了，他亲手杀了你的父亲还杀了你的孩子，这些难道还不够让你放弃爱他吗？"

“还有你的孩子。”

“姜小姐，你的人生会走到这样的境地全都是因为你自己，因为你看不清人，因为你太容易相信人才会走到如此境地。他明明是造成你人生悲剧的刽子手，可你却被他欺骗的团团转，还准备和他买入婚姻的殿堂？你对得起你那不明不白失去的父亲和你那还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吗？不要再天真了。”

女孩的目光缓缓看向席锦言，“我只想问一句，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男人皱眉，薄唇紧紧抿住，目光已经变得猩红。

事到如今他无话可说。

“别再欺骗我了。”

席锦言心如刀割，他眼眶通红却依旧沉默，只有放在身侧的手臂暴起的青筋可以显示他内心的情绪。

他很想说，你原谅我，好不好？

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可是伤害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我只要你一句话就够了。”

“宁宁，如果我说是，你会丢下我吗？”

姜宁想，这话语可真是够天真的。

可是她完全能理解这种不死心的心情。

太爱了，放手之后，就是锥心之痛，会要命的。

在人绝望的时候，即使是一点希望的稻草也会紧握在手心不肯放弃的。

“会！”

席锦言尽力咬住后牙槽才能保持冷静，他真的放不下她，可是这一切他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