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思!”
其身旁,殷晔见红颜昏迷,已大声咆哮道:“来人,快来人!”
殿内霎时兵荒马乱。
宫人为天子爱妃鞍前马后地忙碌着;其余妃嫔则默然不语,眼中多闪烁着嫉妒的光。
而被暗中挑衅了一把的云倾?
却只静立着,压根没将“气运之女”的似宣战的一眼放入心上。
蒋婉思宫斗计谋百出又如何?
她的主场,根本不局限于这狭窄的宫闱之中。目标的高度……往往一开始便能决定结局。
云倾暗自思量,蓦地,抬首遥望了还瘫在角落的惠妃一眼。
但不过一瞬,她又移开了眸,对上了灼人视线的来源处——
正是楼隐。
……一身清华的男子眸光锁住正狡黠浅笑的女子,若有所思。
而她只意味不明地回睨了他一眼,神秘地勾起了唇……
*
随着巫蛊娃娃的搜出,惠妃罪名彻底坐实。
当日午后,殷晔为安抚蒋婉思先行离去,便令内侍将惠妃拘在了甘泉宫,次日押往宗人府,处以酷刑,以发泄被诅咒之恨。
却不想,这一耽误,变故陡生——
当夜,惠妃柳诗琪,不知如何突破了守卫,引烛**。
当时是,红光漫天,等终于灭了火,惠妃也被烧成了一具形容可怖的干尸,死得不能再死。
大怒之后,殷晔也只能认下。未料,第二日上了朝,却又听闻了令他更暴躁的事——
同样是昨夜,柳博远一家全数于狱中自尽。
仿佛约定好一般,加倍给他添堵。
这一下,后宫前朝皆为之震动。
又几日。
这一消息走漏到民间,因其过于惨烈,竟又悄然引来了一片同情喊冤之声。
殷晔焦头烂额,开始频频在朝上找茬发作,回到后宫,只和“解语花”蒋婉思待在一块,夜夜笙歌。
如此恶性循环,朝、宫内外,更是哀怨暗起。
……
半月后。
这日,正值沐休。
云倾申请回蒋府探亲,并未受任何阻碍,便被抱着蒋婉思风流的殷晔批了同意。
于是才清晨,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皇宫驶出,入了蒋府。
“娘娘。”入了大门,镇北将军蒋振豪望着几月未见的女儿,目光殷切。
但他终是不善言辞,只唤了一声,便呐呐不言。
还是其夫人周娅接了话:“娘娘……”
她哽咽着,平时一打听,也知晓女儿在宫中备受冷落的境遇,这一见,抚上了云倾的脸颊,刚想道一句“瘦了”,却生生顿住。
……咳。
毕竟,明明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娘。”但见状,云倾仍是心中一暖。
想起了代朝的父母,她不由勾唇一笑,带出些小女儿的娇俏。
“我都说了,自己好着呢。”
“那就好。”蒋振豪和周娅都欣慰地连连点头。
转瞬,又见女儿低声道:“他们……”
两夫妇神色立时凝重起来:“已安置妥当,娘娘……现下便要会见?”
云倾微一颔首。
……半晌后。蒋府后堂。
云倾坐在椅上,身旁是周娅。母女二人闲谈着,便见蒋振豪将几人带了进来。
其身后居首的,是个文士样貌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
而这几人刚走到堂中,云倾还未开口,便听噗通一声——
那女子跪了下来,真切地叩首道:“皇后娘娘万福。”
云倾微怔了刻,转瞬又笑道:“不必多礼,和以往一般便可。”
“不!”女子摇首道:“救命之情,保家之恩,怎能相忘?以往是妾身不懂事。”
她说着,又重重叩首。
一抬头,其面容,赫然是“已死”的惠妃柳诗琪!
……
云倾一顿,刚想说什么,却被推门而来的管家打断了。
“老爷,不好了!”
“怎么?”蒋振豪皱眉,上前听了一耳朵,也是脸色大变!
“什么!?那位……怎会来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