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实验是否有很大的可能失败，即使成功了，那么那个人类透过玻璃箱看着自己的大脑被液体与电子仪器包围的场景，这种违反了自然界法则的现象就不会叫人从意识里感到骇然吗？

可以肯定的是，白酒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自己。

“不……”白酒的脸上失去了表情，“我不会同意这样做。”

“小酒……你不喜欢我了吗？”他轻轻的眨了一下眼，低低的声音里未有语气波澜。

白酒摇了摇头，她缓缓偏过视线，“是我的错，我没有告诉过你，人类之间的关系，远比合成人理解的要复杂。”

他垂眸专注的看她，不语。

“所以你也就不会知道，当一个人类的亲人，朋友，因为一个人而亡时，那么这个人类……将再也无法接受这个人。”白酒抱着自己的手臂，她面上的神情淡淡的，骨子里却是觉得冷透了，比她记忆里的经历过的任何一次冬天还要冷。

十七轻声问:“是我做错了吗？”

“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错，错的只是我。”她抬眸看着他，眼里的失望与后悔，都是只针对于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说是有了情感，倒不如说是有了本能，如同几岁的孩子会做出掏鸟窝，踩死青蛙一样，在没有是非观的时候，他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事，她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她原本可以好好的引导他的，可她没有。

于是，错的只是她而已。

蓦然，他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睛里泛起了红色微光，他沉声说道:“所以，你又一次想要离开我。”

又？

白酒蹙眉。

他看向了她的身后。

白酒心中的不安到了一个极点，她身体僵硬，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又在提醒她，她必须回头看看，那里有着她还未察觉到的真相，一点一点的转过身子，在看到周遭突变的环境的时候，她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是他抱住了她将要跌倒的身体。

肉眼可见的浮在空间里的泛着蓝光的方块格布满了整个屋子，当方块格都失踪后，这个白色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浮在空中的以数据组成的一个球形发光体，还有一个，是在数据体旁边的，一个装着淡绿色液体的玻璃箱，箱子里有着数根连接线，线的一端是电子仪器，而另一端，是一颗大脑。

在短暂的意识模糊后，她的耳边似乎都是水声。

如同缺氧的人一般，白酒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喘着粗气拼命地呼吸着，眼前的是一间陌生的白色的房间。

忽而，一双手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她呼吸一滞。

从身后抱着她的男人，弯下腰来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已经是第七次了，不论我们重来多少次，一旦到了最后，小酒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液体箱……大脑……”白酒慌乱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左右的指甲毫不留情的掐入右手的手臂上时，微微沁出来的，是蓝色的血液，她颓然的放下了手，没有看手臂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她感受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