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怜的屋子里倒是清雅素淡, 完全不像是个风尘女子的房间。
不过名妓与寻常妓子, 自然也是有不同之处的。
“花怜怜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后来落了难才靠着皮肉过活。”慕容极站在书桌旁, 翻了翻那些书册。“她琴棋书画都懂,人又长得不错, 在上京城里也算是艳名远播, 等着一亲芳泽的男子能从这里一直排到城门口去。”
墙上挂了一张美人对镜梳妆图, 云鬓花颜,风流妩媚。
“她长得……”晏海正待夸赞, 突然想到云寂似乎对自己这个习惯颇为不喜,连忙住了口。
“慕容瑜去岁踏青的时候,帮她打了想占便宜的纨绔子弟, 从此就结识了她。”慕容极把手里的书丢回桌上。“慕容瑜脑子简单,又贪图玩乐,三天两头的跑来这里找她……”
蠢到简直让人想打断她的腿。
“若是此次无法为慕容瑜洗脱罪名,我慕容家算是栽了, 铁甲金剑势必要重归皇室之手,上京的这些个世家们,也正好重新做个排位。”慕容极嘴上这么说, 脸上却没有丝毫颓唐之意, 甚至还朝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一脸佩服的模样:“我们这位圣上, 可是一位圣明天子。”
“做皇帝的, 自然要讲究权衡之术。”晏海走到距离床前不远处问道:“是这儿吗?”
“你怎么会知道?”慕容极也走了过来, 一脸怀疑的神色:“那死去的丫鬟的确是在这处。”
此刻尸首已经被搬走,虽然是割断咽喉,但是下刀的位置极为巧妙,又被封了穴道所以出血极少,并没有流淌到地上。
房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晏海能一眼就看出死人的位置,岂不是非常奇怪。
“我猜的。”晏海看了他一眼。
“那你继续猜猜看。”慕容极冷笑着说:“你若能直接猜出凶手也好。”
晏海走到床边。
床帏半开,被褥凌乱,他伸手将帏帐拉开,一股幽淡的女儿香气扑面而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似在细细品味。
慕容极看他如此作态,正要嘲讽。
“很香?”有人比他更快的问了出来。
晏海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去,在枕边慢慢摸索,再收回手时,手里却拈着一片蓝色的事物。
“又是这种蝴蝶。”慕容极看到了告诉他:“我之前也同你说过了,那个侍婢尸身旁落了许多死去的这种蝴蝶,如今我已经让人随尸身一同带回刑狱司去了。”
“男胎。”
“什么?”
“那个侍婢怀的,应当是男胎,三月之后,阴阳之气可分,阴蝶死阳蝶生,死的既然都是阴蝶,那么怀的自然就是男胎。”
“等等!”慕容极什么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这种蝴蝶,叫做阴蝶,你看,它在羽翼中央有一处黑色痕迹,宛若人眼。”晏海将蝴蝶放在手心,让他看清楚。“阳蝶此处的痕迹乃是白色,你在王府拿给我看的,还有现在我手里这只,都是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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