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山大王,”朱琅嘀咕道。
进了寨中,却发现除了凶恶的山盗外,更多的还是老弱妇孺,女人浆洗着衣服,小儿拿着风筝到处乱跑,说是山寨,倒更像是世外桃源。
寇立有注意到,山寨中还有一个学堂,十几个顽童正在跟着一个先生念书。
“师爷说了,当强盗的也要读书识字,万一哪天山上的买卖做不下去了,下山还能混口饭吃,有几个娃娃头读书读的好,回头让他下山考个童生试试。”
朱琅双眼一凸,他自己都是勉强识字的水准,这强盗当的太有文化了。
一行人在寨中人诧异的眼神中,走进了高门金漆的大堂,十几个凶悍的强人拳师早就等待多时了。
而最显眼的一个,却是坐在副座上的一个傲气十足的年轻人,头戴金箍,箍间穿插着一条条纸钱和白麻条,手上捏着一对紫玉铁胆,裹着一身白鱼金鳞服,众人进来,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对于这个年轻人,这些强人山盗都很是敬重,那胡当家还特意拱了拱手,叫了声:“许上师。”
那许上师这才微微转头,目光扫了一圈,只在寇立和胡琅面前顿了顿,不阴不阳的道:“倒是来了两个有意思的。”
朱琅也没见过几个同道中人,不然也不会被寇立给轻易骗过去,加上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当即笑道:“兄弟朱琅,家师铁冠道人,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那许上师眼皮子微翻,不阴不阳的道:“紫宵、洞玄、华山、太极、九霄玉京、昆仑、金鼎派,不知阁下师父是哪一脉的仙家。”
朱琅愣了愣,“这我倒是不清楚。”
“随便一个杂毛野仙,也配跟我称道友?”
“你!!”
寇立按住面皮涨红的朱琅,反问道:“不知上师你分属哪一派?”
“我可是洞玄门玄光老祖的五世孙,迟早会回归仙门,你们这种旁门左道,还是不要随意攀亲带故的好。”
寇立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是孙子辈的。”
这一下子,轮到这许上师要发飙了。
“你个小杂种——”
那刀疤老人和胡当家面色一变,赶紧拦了下来,“上师,您可别忘了您这次来的目的。”
许上师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危险的看寇立一眼,闭上了嘴巴。
但寇立同时周围一紧,就像是有几十双眼睛一同盯着他,顿时知道,以对方睚眦表现,看来是盯上他了,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对方的性格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不像是仙家,而是骄横跋扈的二代,仙二代?
周琅的实力他大概能摸透,只要剑术没有再上一层楼,二十丈内,绝对躲不过自己的扑杀,二十丈外,对方的剑术也斩不到自己了。
所以他想要试一试,拳术和仙术的搏杀,又该是什么模样。
“刘老五,按照武行的规矩,只要当场有两个会老,就能对你进行审判,你恶意杀害湘行打家祁小伟一事,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刘老五面色灰暗,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无有辩解。”
“按照武行间的规矩,双方的生死搏杀,得提前七日下拜帖,你不仅没这般做,还下了死手,坏了八不赦中的三条,不参与私人搏杀、不以武行名义招惹是非、不干扰武行内事,如今证据确凿,你又有何话可说?”
“以命抵命,希望不要牵扯到小女的头上,”刘老五沙哑道。
小姑娘两眼泛红,紧紧保住爹爹,拼命摇头,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声来,原来是个小哑巴。
胡当家眼神示意祁南勇,这位湘地大拳师沉默片刻,才道:“既然这小姑娘没练字门拳,斩草除根就没必要了。”
除了粤行这种管不了事的武行外,其他武行的规矩其实都是冷酷而狠辣的,不说抄家灭门,但是真要犯了事,断了拳术的根子也是常有的事。
“周上师,老儿不知这老刘跟你说了什么,但他很明显说了谎,既然犯错了,就得按武行的规矩办事,许先师也是这个意思,您看呢,”刀疤老人表面尊敬的道,之所以把对方引来,其实就是要借助许上师来压制对方。
朱琅也不是傻子,一到这里,这刘老拳师半点反驳的话都不说,一看就有问题,既然入了仙道,那规矩就是规矩,绝不徇私,也绝不袒护,人与道合,才是仙家。
只是他下意识的看了那许上师一眼,对方难道不知道这规矩么,怎么会随意插手凡人之事。
祁南勇犹如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字一句道:“你既然有胆子杀死我徒儿,那今天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