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如果说降低盐和煤的价格的话，就相当于是让那些划桨的人放慢自己的速度。”穆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那些辛辛苦苦划船的人可以休息了——不是一天两天的那种休息，而是从此以后一直如此。那些‘船员’的辛苦程度，我是清楚的，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我下楼，到其他办公室里去巡视一下，看他们额头上的汗水，用甩动缓解酸痛的手腕，还有因为熬夜而发黑的眼圈，就知道他们在多么拼命地进行工作。每隔个把月，就会有官员累倒在工作岗位上的报告——有的是累病了，要修养一段时间；有的则是倒下了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只要是个人，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就不可能不渴望休息的。”

看来他也并非是那种一昧严肃不近人情的人嘛……

“但是，让正在划船的人休息可没那么简单。”总务大臣说道，“这个比喻还需要再丰富一下：这些船员们得到了优厚的待遇，有人给他们扇风擦汗递水，休息的时候有美食可以享用，还有丰富的娱乐手段；但，一旦他们开始休息了，他们将只能自己去拿水喝，水也不再冰凉可口，还夹着一股子说不明的浑味道；他们也不再有肥美鲜嫩的牛羊肉可以享用，取而代之的是粗糙咯牙的谷米饭；在他们感觉无聊的时候，也只能摆弄摆弄自己的手指。这样的代价，是可以接受的吗？”

唔，如果说是自己的话，那当然可以接受了——在梦境世界里面自己能玩上一辈子。咳，就算抛开这个不谈，自己也感觉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那些人实在是太辛苦了。缺少娱乐措施也可以自娱自乐嘛，吃的用的什么的也都可以再研究……

“有的人可以接受，但有的人不能；而这感觉‘无法接受’的一部分，足以影响到整个国家的正常运行。”穆朗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当国家出现问题的时候，谁能负担起这个责任？就算把我扔进大牢，问题也依然得不到解决。”

嗯……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为紧要的。”

“还要再加上一个条件：在这艘船的旁边，还有着一艘类似的船——她们俩无论是规模、性能、人手上都差不多，最关键的一点是，两艘船的主炮安装在船尾上。”

“当其中一艘船超过了另一艘船一定的距离之后，主炮就可以开火，将落后的船击沉。”

“被击沉的船上面的船员其中一部分会淹死，另一部分会被俘获到前方的船上。”

“由于两艘船上的船员关系相当不好，因此被俘获的船员的待遇也会相当糟糕：他们的财物会被抢走，妻子会被强暴；他们会被安排去做最为艰苦的劳作，吃的却是带着馊味的粗劣食物；他们的尊严还不如用过的厕纸，然而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忍辱负重，否则就会被栓上大石块扔进海中。”

“两艘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相当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