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日趋严重的问题，就是双方之间的恶性竞争。”艾萨说道，“这竞争是方方面面的……之前在下就和您说过，连这里的土壤都属于竞争范畴之内。”

搬运土壤的话收益是很低的——固然，优质的土壤能够提升庄稼的收成，但相对于搬运的费用而言就相当有限了；而且，土壤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失去肥力，最后变得和寻常土壤差别不大。这些都是常识，白涛之国的人也都知道，但他们依然推行了这个计划。

收益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了——他们听说，燃石之国的人已经开始打那些土壤的主意了。他们那边没有河流流向刚岩之国，因此也就没办法保证供水、种田，但是那些土壤的好处他们实实在在地认识到了。

如果说放任燃石之国的人进行土壤的发掘，国内的民众就会开始有所不满——为什么他们都开始挖了，你们却无动于衷？你们是不是尸位素餐，对自己的工作一点都不负责？

假如说民众对官员们不满的话，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因此，这种利益并不大的事情也有必要提上日程来，为的不是利益，而是预防损失——哪怕最后放弃搬运，翔实的观察记录、计算数据以及居民点里农民的口供也能让其他民众放下心来。

“这种事情都要斤斤计较的吗……”幻梦越来越觉得这个国家不可思议了。

“是传统啊，传统！”艾萨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什么都要争夺一番！两国边境旁所有能够被挖掘的资源都已经被挖掘一空，就是为了不给对面偷挖的人剩下……您不会知道那些人有多么在意争夺的，哪怕是边境上面长了一株野草，人们也会抢回去晒干当柴火烧；如果说在边境上发现一块较大的石头，人们会连夜将其挖回去当做凳子、桌子，虽然不好用，但有谜一样的成就感；谁要是能从对方的领地拿到点什么的话——在下听说，有个老农半夜从燃石之国那边挖来了点栽花用的细土，结果被全村人奉为英雄，那几盆花在村民的眼里也是别样的好看，甚至让老农摆在门外供行人欣赏。”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的吗……”

连这种寻常可见之物都这么在意，可见争斗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当然，这种传统也不是无缘无故就传下来的。”艾萨轻轻叹了口气，“竞争的源头在于互不相让，而互不相让的原因则说来话长……两国拼命地发展着，都想要比对方更强一些，但是由于两国之间的领土、人口、国力等等情况都比较类似，连国民素质、团结程度都是大同小异，因此一直分不出来高下。”

“处于这种情况的国家，地表有很多的吧？”幻梦问道，“可是，为什么只有白涛之国和燃石之国会这样呢？”

“因为是‘差不多’，而不是‘完全一样’啊。”艾萨说道，“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所拥有的资源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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