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仁慈的角度来看，应该提前结束他的痛苦才是吧……？”幻梦问道。注定已经无法拯救的人，如果还让他受罪的话，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那个人一直到死都不打算让别人结束他的生命。”大叔说道，“我曾经准备在夜晚用石头结束他的痛苦，但是他只对我说了一个字——‘滚’，仅此而已。”

“既然你已经有了杀人的觉悟，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菲尔咬着嘴唇。

“哪有人一开始就能杀人的……是被逼的啊。那个人受到的待遇比死还难受！”大叔说道，“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打算去杀了他的！”

没有卫生条件、得不到治疗也就算了，连安排照顾他的人和分配给他的伙食都没有——他已经不能工作了，就算照顾他也没办法让他康复，再吃粮食也不过是浪费而已，对于这样的存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其自生自灭——考虑到减少痛苦的角度，还是让别人了解了他比较好。

然而，之所以他还能苟延残喘三天也是有着原因的——他有着妻子和孩子，两人在工作的空余时间照顾他，并且把自己的干粮分一些给他——也正是因为家人的存在，他才能够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之中坚持三天之久。

“一切计划外的问题，都是由于我们没有按照计划来的……”大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也证明了，神明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无误的吧。”

没有能够拯救全部人的方法，只有拯救更多人的方法——这一点幻梦早就已经了解了。从大叔的讲述之中，自己能够学习到的，应该就是姐姐的行事手段了吧……

“神明这么做……没有人反对她的吗？”幻梦问道。

“怎么可能没有人反对她，这么多人里面肯定有一些没什么脑子还容易情绪激动的人。”大叔无奈地说道，“当然那些人敢于站出来的人，下场最后都很惨就是了……根本就不用神明大人出手，愤怒的群众直接就会动手的，轻则打伤，重则……嘛。说起来，我们可没有半点对她指手画脚的资格，至始至终，她都只是在提供我们自己也能够做到的方法，并没有亲自投入到行动中，更没有从其中获得哪怕半点的利益……最重要的是，没有她的计划，我们估计早就流浪异国客死街头了。”

“那为什么还会有人那么想啊……”幻梦咬着嘴唇，“明明帮助了他们，他们还这样？”

“对现实不满呗。”大叔说道，“总要有个发泄口嘛。就算是有点脑子、不公开反对神明大人，他们的脾气也会变得很差，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打起来……”

“所谓的‘白夜帮’，就是以暴制暴的团体了吗……”幻梦现在觉得，这种靠暴力来维护秩序的组织的存在在这里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了。

“是的，以暴制暴。”大叔点了点头说道，“从保卫干粮发放点，一直做到现在的白夜帮东分部副帮主……我越来越知晓其必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