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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又是个晴天。
钟今心情明朗到了剧组,春城的天气很好,四季如春,热的时候不会太夸张,降温的时候也?格外平和。
今天的戏都是外景,商延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来得晚了些,钟今先和导演坐车去拍摄地。
电影里,重返过去的陆拾和养父陆永清一起去寄件人的地址寻找寄件人A,但和每一次的结果一样,他们扑了个空。
倘若有个名字还好,也?方便?寻人,但这简单的一个字母和没有写清是筒子楼几楼几门?的住处,让人实在抓瞎。
三?四年的差距实在太大,寄件人可能都还没有住在这里,更别?说找到不知道在哪里的收件人。
又一次的失败让陆拾有些灰心了,他现实过的不如意,连逃避现实想?要圆满完成一件事也?不顺利。
陆永清问陆拾还记不记得那封信的内容,陆拾当然记得,父亲常看,他也?从小看到大,已?经对那封绝笔信的内容倒背如流。
陆永清让陆拾将信的内容默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提到一些地点,他们也?许可以从那些地点碰碰运气。
陆拾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能在过去停留多久,他不想?继续这种注定?失败的过程,因为他们当初也?试过。
——你真的是我?养大的小孩吗?
敬爱的父亲的质疑给了陆拾巨大的打击,他不能容忍这种怀疑,同时也?被巨大的委屈淹没,如果是他记忆里的父亲,一定?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
——我?居然把?你养的这么软弱,这么容易一蹶不振,连再次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是太失职了。
年轻的男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对自己轻轻摇头。
说完后他还好奇地问:难道我?死的很早?让你们孤儿寡母辛苦生活?
陆拾灰暗的心情被驱散,无语道:我?哪里来的母?
陆永清不可置信道:我?到死都是单身汉啊?
陆拾嘀咕:我?也?想?让你夕阳红来着,但你不搞黄昏恋啊。
这当然是说笑,陆永清死的时候才四五十岁,哪里就夕阳黄昏了。
陆拾在这种情况下又振作了起来,默出了A写给安奈的信的内容,即使不知道还可以在这过去停留多久,也?和父亲一起同行,沿着A和安奈同行的脚印寻找痕迹。
钟今将剧本看了又看,实在很喜欢这个故事透露的温暖治愈的感觉。
一个被导师压榨窃取学术成果的年轻人,在进入职场后又屡屡不顺,因为足够隐忍反而被敲骨吸髓,直到忍无可忍放弃吊在眼前?的晋升的胡萝卜,在重压之下,他已?经心灰意冷,疲惫地不愿意做任何事了。
直到他回到过去,见到他曾经的人生支柱。
钟今想?,或许作者设置成养父的用意就在这里,亲生的孩子总是能理所当然地接受父辈的庇佑,那是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的余荫,可陆拾只是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弃婴,将他带回家?的把?他养大到三?岁死去的傻子,让他在存活的同时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困惑与惶恐。
陆永清收留了他,将他托举在手心养大,养父是他永远的精神港湾,即使是三?言两语,也?能让他重新振作,所以在故事的最后,即使别?离是永恒的定?局,他的心也?光明了。
一个好的文艺作品是能传递某种精神的,钟今觉得这个剧本可以,也?觉得泽瑞可以拍出来那种感觉。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也?想?吃?”
泽瑞晃了晃自己手上提着的粉,表情疑惑。
泽瑞一本正经地说:“不然给你吃一口,然后我?就在车上开吃了。”
钟今冷酷拒绝:“想?都别?想?。”
他倒不是反对人在车上吃早餐,但是泽瑞今天打包的是加辣加臭的螺蛳粉!
其实他本来不会和泽瑞一起走的,但谁让泽瑞去打包粉,摄影收音他们先去了场地,他就被导演蹭车了。
即使粉被打包的牢牢的,钟今还是能闻到其中?传出来的**气味。
“大早上吃这个,导演你的胃真好。”
钟今羡慕且敬佩,他好久都没吃螺蛳粉了,经纪人不让吃热量炸弹,因为变胖上镜会很明显。
泽瑞一边向外张望一边慢悠悠地说:“人生嘛,不就在于?享受咯。”
钟今深以为然:“你说得对。”
钟今很欣赏泽瑞身上的松弛感,但很快就欣赏不起来了,甚至想?提刀追杀他,因为泽瑞非要坐在他旁边嗦粉!
钟今双手比叉,拒绝道:“你别?过来!我?身上都有味儿了!”
“哈哈,反正观众隔着屏幕也?闻不到味道。”
泽瑞笑得粉都快端不稳,他还蛮喜欢逗钟今的,可好玩了。
笑闹的场面,远远地落在了商延思的眼中?。
当然,也?落在了后他一步的明欣眼中?。
泽瑞是个外软内硬的人,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非常难接近,和他交涉过的明欣深有此感。
他们为了请泽瑞来执导这部电影真是花了大功夫,泽瑞能喜欢他们的演员说明以后还有很大的合作可能,明欣十分高兴,这可都是资源人脉啊。
明欣感叹道:“看起来泽导和今今关系很好,今今还是那么讨人喜欢。”
说完后明欣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冷笑,但商延思已?经走远,声音仿佛是她的错觉。
钟今没注意到商延思来了,还在秦王绕柱躲避泽瑞的幼稚行为。
编剧捏着鼻子说:“你们能别?把?我?当障碍物吗,我?也?觉得很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