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一个‘搭档’。”
老实讲,我只觉得她的提议很可笑,成为我的搭档?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搭档,贝尔摩得并不算,她更像是我的上司,而我则是她的秘书——无论如何,我更习惯单打独斗,更何况,我才刚认识卡斯特劳不久,怎么可能成为彼此的搭档呢?
“很遗憾,以你目前的状态,你确实需要一个搭档,非常需要。”她轻耸肩膀,“就和我一样。”
“我不觉得你能帮到我什么,更何况我并不信任你。”
“是吗?可我救过你一条命。”她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随后向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得了吧,Bitters,你不会真的以为是白兰地派人救了你吗?在一个月之前,你搞砸了那桩生意的时候,你因为你的脑袋的问题差点丢了命,是我帮你呼叫了组织的增援,你才没有被敌人带走——就是因为我一直在盯着你,如果没有我,你已经被埋进水泥里了。”
我有些惊讶,甚至无话可说。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话,那她的确是救了我一命,白兰地派她盯着我,恐怕也是担心我的疾病会造成损失。
“这里不是CIA,我们习惯于单打独斗。”
“是你习惯于单打独斗。”卡斯特劳对我的回应并不满意,“别装傻。你应该心里清楚的很,内务部门的特工大部分都是两人为一组行动的,像你这样的人终归是少数。”
“......”
那又如何呢?
我心想。
我没办法同意她的观点,更不会和她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如果我们可以互帮互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我们不会成为亲密的搭档,也不可能形影不离。这是致命的,因为我没办法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任何人去照顾——一旦她叛变了呢?
我相信她有同样的想法。
“好吧,我明白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话,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一条命。但是结成搭档的提议请恕我拒绝,我没办法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人,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我相信你也是一样。”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既然你监视了我那么长时间,那你应该也知道我这里有问题,”
我心想。
迫于这份恩情,我并没有像昨天那样趁着她不在时悄悄离开,反而留在了她的家里,就坐在餐桌旁边的木椅上,思考着一切。
——白兰地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有何目的?卡斯特劳对我的监视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开始了,那个时候白兰地就已经预料到我会搞砸未来的某项生意吗?
这并不是很难预料的事情,毕竟我的后遗症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复发频率增加了不少。
该死的。
我站起身。穿过堆积在地上的杂物,来到她卧室的门前,扣响门扉,打算叫她出来聊聊。
我可以答应她的要求,也算是为了报答她救我一命的恩情。
“卡斯特劳,我们得聊聊。”
“去你妈的!你个混蛋!我不需要你!滚出我家!”
好吧。
她显然不想和我说话。
于是我回到客厅,在杂物之前来回踱着步子。
白兰地有意让我们两个人见面,只是为了让我们成为搭档吗?的确,我承认这种做法有他的合理性,毕竟我们两个人都有着明显的缺陷,或许能出现一个人彼此照顾,彼此牵制不是坏事。
但是,他可能忽略了人心有多复杂。
也忘了我为什么会在两年前遭遇了那一场不幸,最终导致我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完全是因为我轻信了不该信任的家伙。
白兰地现在给我策划这一出,让我和别人成为搭档……这有什么必要呢?
我走来走去,找不到答案。最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直面对面那漆黑冰冷的电视荧幕。暗色的荧幕上映着我的影子,我和这个混乱的环境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我现在应该待在我的安全屋里看书的,而不是坐在另一个组织成员的家里浪费时间。我应该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我不想干坐着,我想活动起来。
随后,我的视线落在了茶几上那一大堆由报纸、杂志还有各式各样的纸制品堆积成的山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