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离开之后,菅野就开始望着君度放在茶几上的“战利品”若有所思——此时的他是真的想冲出顶层套房搞点事情,因为他的雷达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大名,这个人便是基尔。他迫切想要证明基尔的真实身份,迫切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在为组织的敌人工作。
可是他的迫切并不能改变眼下的事实,在他的家里还有一名生病的少女躺在床上需要照顾,而且菅野也答应了这位少女不会离开她出去做外勤。
菅野感到非常后悔,早知道当初离开宫野志保的房间时就不向她承诺“不出外勤”这种事情了。现在碍于这个承诺,菅野哪儿都不能去,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照顾她。
当然,他也没办法放心地把调查基尔这样敏感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哪怕君度也不行,要做也只能他亲自经手......
哎。没办法,等着吧,等志保的情况稍微好转再去考虑基尔的问题也没关系。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给基尔回个电话过去,毕竟她这几天一个劲儿的给比特酒打电话,不回一个过去很不礼貌。
但是,要知道基尔是琴酒的手下,她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应该去找琴酒才对。而且比特和基尔的交集也仅限于之前去病房探病,还有和君度一起去她家进行拜访,除此以外就没了。
菅野和基尔甚至都不能称作是“熟人”,最多也只是点头之交。这样的点头之交竟然会主动联络他?
这让菅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是多疑,但多疑是必要的。
无论如何,菅野还是拨通了电话,很快,基尔那边便接通了。
“Kir,你找我?”
“Bitters?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基尔语气略显惊讶,一副没有预料到菅野会给她打来电话的样子。
“......Kir,你这几天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你忘了吗?”
“哦哦,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之前你去医院看望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想约你出来吃饭报答一下......”电话那头的基尔顿了一下,“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后来才从Gin那里得知你身体状况不佳,所以就没有再继续打扰你了。”
菅野听完,眯起眼睛,“是吗?那还真是遗憾,错过了一次让‘名人’请客吃饭的机会。”
“不是什么名人啦——”基尔冷静的声音突然变得欢快起来,与此同时,电话那边传来了别的年轻女人的声音,“如果你身体好些了的话,我再请你出来吧!”
“......好。那就这样吧。”
“——水无,你在和谁打电话呢?该不会是,男朋友?”
冰蓝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身边的男人,良久,她听话地微微张开嘴巴。而冰冷的温度计也与此同时探进了她的嘴里。
酒精的味道在志保有些迟钝的味蕾上扩散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想要吃甜食——确切来说她是想吃比特酒做的小蛋糕,但是介于她现在的情况,志保也料想到比特酒不会让她的心愿得逞,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有糖也行。
宫野志保将口腔体温计的前端卡在舌下,而菅野则是从床边起身,准备出去。
“呜呜——”
志保伸出手来拽住了菅野的衣服,劲儿还挺大,一副不允许菅野擅自离开的样子。
“我不走,就是去给你找糖吃。”
“呜。”志保就像吃了一记闷亏一样蔫了下来,松开手,注视着菅野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远去,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品味着孤独一般含着温度计。
过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的宫野志保再度睁开眼睛,看到菅野端着一盆水走进她的闺房,水盆上还搭着一条毛巾。
他将水盆平稳地放在床边,然后又折返回去,关上门,从腰间抽出手枪,放在了床头柜上——仅仅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
接着,他温柔地取下温度计,迎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进室内的光线看了看汞柱的位置。
“三十八度四。”
他将温度计放回到盛放着酒精的玻璃杯里,坐到床边,将有些凉意的手背搭在宫野志保的额头上。
“现在有什么感觉?”
“头疼......头晕......有些恶心……”宫野志保回应道。
“好。”菅野从口袋里取出一颗绿色的糖果,剥开塑料包装,放在了宫野志保的嘴里。
然后他便俯身将毛巾投入凉水盆,充分浸湿后再拧成半干。
“有点凉。”他提醒道。
志保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然后菅野就将叠好的毛巾搭在了宫野志保的额头上。
突然一下子凉飕飕的,但是对于此时浑身发热的志保来说,这种感觉就仿佛久旱逢甘露,令她非常舒适,而疼痛似乎也随着沁人心脾的凉意缓解了不少。
她张开眼睛,冰蓝色眸子里隐约闪烁着泪光。
“怎么了?”
“没事......”她的手从棉被里溜出来抓住了比特酒的手,“有点累了。”
“累了就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志保用微弱的鼻音回复了一声,随后再度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
不过牵着比特酒的手始终不肯松开。